第三章 竹鸟[第2页/共3页]
“嗯,他来给我送点东西,说他日再来拜访娘。”
他的目光灼灼。子歌点头,嘴角扬起淡淡笑意,“墨客也成年了,我该给你备一份大礼才是。”
他看了看子歌递畴昔的琴谱,脸上暴露几分饶有兴趣的笑意。
娘柔声说着。子歌悄悄揽住她,撒娇道:“子歌就想跟娘呆在一起,在乐坊里安静地糊口。”
子歌像儿时一样,将头悄悄枕在母亲膝上,任她的手抚弄着乌黑稠密的发丝。
娘抚着她的手,望着窗外月色,很久沉默。子歌怕她久思伤神,赶紧转移话题。
娘的手里,拿着一支华丽雍容的金步摇,鲜明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他的笑容还是温暖,“哪有像你这般自我贬低的,每日填词作曲,又有何不好?”
“子歌作了新曲儿,弹给娘听听。”
年幼的本身虽不明世事,却已模糊感到娘的良苦用心。
子歌和墨客初遇之日,亦是娘亲第一次向她点明出身分歧凡人的那夜。子歌虽不明本身出身细节,但娘那惨白的神采仍然让她心惊。因此,她逐步学会了谨言慎行。现在在这乐坊中,她的成就并不低于一同窗习的姐姐们,只是娘亲再三叮咛、不成强出风头,她便安居幕后,为她们作嫁衣裳。只是,半夜梦回,那句锋利嘶哑的“高山月出,江山易主”,及那日被触发的诡谲回想,常常会将她惊醒,此中奥妙,她始终没法参透。
“方才那首《才子曲》如何?赵家公子但是听得目不转睛呢。”
“没甚么,许是昨晚没睡好。”子歌接过鸟儿,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红裳姐姐比来正在练凌波舞,我给她写了一支曲子,你替我填上词可好?”
大事已成,子歌对劲地拍了鼓掌,回身想回后院,却在走廊里劈面赶上了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他手执纸扇,嘴角衔着一抹霁月清风般的浅笑。
子歌挑眉轻笑,忍不住有些对劲,“我也是看姐姐春寒料峭仍然赤足在后院练舞,一时有感而作。”
“好好掌控机遇,觅得佳婿。”
“我来听听新写的词被你改成了甚么模样。”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歌儿,娘但愿你能记着这点,谨言慎行,方有安宁之日。”
谢邈眸色幽深,定定地看着她,正欲说话,配房的门俄然被推开了,红裳手里端着楠木盘,行动轻巧地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歌儿也长大了。”娘低语道,“你可怨娘一向以来对你如此严苛?”
子歌摇点头,“歌儿不怕苦,只怕……让娘绝望。”
“子歌,感谢你谱的曲子。”她低声说道,神情有些严峻。
“你来了,便好。”他微微一笑,告别拜别,白衣翩然,如风中柳絮。
是夜,听美满面红光的翠翘分享她与赵公子的情过后,子歌回到后院。娘正在屋中写字,她习得一手颜体,落笔遒劲兴盛,颇具大师风采,子歌苦学多年仍然可贵其神韵,因此常常猎奇地问她,是从那里学来如此精美的才艺,她常常笑而不语,神情却有些落寞。
“姐姐,你甚么时候会再登台呢?”子歌笑问。
“娘,重视身材,早点歇息吧。”
“月出东方,照我玉堂。路见才子,竟日难忘。”有歌姬执红牙板,轻声慢调地唱着。路上偶有行人立足聆听,浊音动听,如风中柳絮般,不经意间便飘入了民气间。
“我自有筹算。”仿佛是看破了她的心机,红裳又不疾不徐地补上一句,“到时候我会奉告林徒弟。”
“公子谬赞。红裳只是个痴迷跳舞之人。”她低声答道。
她放下笔,咳了几句。子歌心疼地拿出大氅为她披上,克日气候渐热,娘的旧疾却有些复发,屋内还放了炭盆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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