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眠之夜[第3页/共4页]

王氏冷冷警告：“不管嫌弃与否，昨日你已同弘磊拜堂结婚，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休想逃离！”

“娘！三哥身材不好，已病倒半个月了，他又不是用心躲着的。”郭弘轩是嫡季子，从不怕亲娘。

姜玉姝目不转睛，发觉病人眼里的光芒渐弱，束手无策。

天然是服侍二公子了。

“我也不累。”胖墩墩的郭弘轩哈欠连天。

婆婆一走，姜玉姝立即对病人说：“三弟，你也快回屋歇着！”

“好，这就好。”靖阳侯欣喜点头。

“同为十四岁，但三弟大两个月。”

“谁问你话了？”王氏扭头，悄悄训了季子一句：“用心烧纸，不准多嘴。”

靖阳侯梗着脖子喘了喘，看向姜世森，歉意说：“亲家，真是对不住，你家大女人昨日刚进门，没享半点儿福，却要跟着弘磊刻苦了。”

靖阳侯缓缓吐出一口气，终究望向嫡妻，耐着性子，语重心长道：“弘磊当家，但男儿志在出息，阿哲、轩儿以及煜儿，常日该由你教诲。须服膺‘玉不琢不成器’，惯出一个弘耀，已是害苦百口，你可别再纵出一个败家子。”

姜玉姝旁观半晌，到底于心不忍，起家倒了杯茶，端上前道：

“累坏了吧？”小桃揭开食盒，递过温热药汁。

长媳王巧珍面无神采，涓滴不睬睬人，一叠一叠地往盆里扔冥纸；姜玉姝见了，冷静拿钎子挑散抖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靖阳侯光阴无多了，乃至已是垂死之际，但谁也不敢透露非常。

“是。”

下一瞬，小桃提着大食盒赶到，“少夫人，该喝药了。”

这时，送完客的郭弘磊返回，遥见老婆侍立母切身边，而母亲面有怒容。再一扫，又见体弱多病的三弟跪着烧纸，几次抬袖拭泪。

郭弘哲眼发红，唇青紫，捂着心口嗫嚅答：“我不累，我陪二哥守着。”

“如果还没用，就过来吃一点，别饿坏了。”姜玉姝把筷子朝对方递了递，“快啊。”

王巧珍一声不吭，埋头往盆里扔纸钱。

“放心，事前筹议妥了的。”郭弘磊细看老婆喉间淤伤，“你有伤在身，回房歇着吧，养精蓄锐。”

郭弘哲白净清秀，文弱胆怯，嘴唇及十指指端闪现淡青紫色，较着在病发。他闻言，敏捷摇点头，下认识看了一眼嫡母，规端方矩答：“多谢二嫂体贴，但我还撑得住，用不着安息。”

慧兰？姜玉姝深思：该当是指郭家独一的嫡女，侯门令媛。

姜玉姝恍然大悟，平和道：“我已经发过誓了，会好好活着的。”

“唉。”姜世森喟然长叹，无法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谁料获得呢？看来，这也是玉姝射中逃不过的劫。”

靖阳侯四肢毫无知觉，吃力地摇了点头，灰白鬓发混乱，眼神浑浊，奄奄一息。他扫视榻前，皱起眉，迷惑问：“慧兰怎的还没返来？”

几个妾侍悲悲戚戚，呜哭泣咽。此中有靖阳侯的，也有世子的。

“父亲！”

“父亲！”郭弘磊心惊胆怯，抢步搀住，家下人仓猝靠近，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屋。

“女儿记着了。”

不止小桃，影象中另有娟儿、碧月。

小辈们跪坐，围着两个元宝盆，或抽泣或沉默，大家手拿一叠冥纸，不竭往盆里填烧，堂内烟熏火燎，香烛气味浓烈，浑浊呛鼻。

“来人，快传大夫！”

这三个，是浅显丫环？还是通房丫环？

“三弟，我看你的气色实在是有些差，不如回房歇会儿吧？”姜玉姝美意劝道。她察看多时，又特地探听过，已肯定郭家行三的庶子郭弘哲天生得了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