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回[第1页/共5页]

长柏道，“慎戒司每年可叫支属探视两回，外祖母多去看望，想来里头的人也不会太难堪姨母。至于苦役……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姨母还想安享尊荣繁华么？”

王老夫人目瞪口呆，惊诧不已——盛家那里找来这么奇异的半子。

“那今后，祖母总担忧太太受姨母撺掇又会对我倒霉，对太太的管束愈发峻厉，乃至夺了太太管家之权，叫嫂嫂们理家。太太这辈子最要强好胜，连对老爷尚不肯服软呢，祖母这么当众叫她下不来台，心结天然愈来愈深，才叫康阿姨有了可乘之机。”

顾廷烨长身鞠躬，笑着伸谢：“此番吾家白叟能好转，多亏太医经心，这份交谊我记下了。还望今后太医再多费些心，帮着指导保养才是。”

明兰趴在床上铺薄毯，闻言就重重丢了一个竹编枕头畴昔，笑骂道：“你别讥我，我也想团哥儿，每日睡在祖母屋里，梦里都是儿子！”

明兰在袖中掰起手指来——从犯行刺不算，但用心伤害别人身材建立，林太医说祖母会病愈的，那么，算一半得逞吧；起码得……嗯，五年有期徒刑……

二人俱是累极，此时对浴，也生不出旖旎动机，盥洗后，顾廷烨站在屋中看了几圈，对老婆笑道：“的确温馨，夫人便乐不思蜀了。不知夫人可还记得，家中另有一小儿否？”

那边便如一个活死人墓，位于皇城一处极偏僻萧瑟的角落，非论外头曾闹出多大丑闻风波，统统是非都跟着人一道出来，就此埋葬无形，再无可密查。

明兰尚不放心，想看着老太太能说能坐才走，顾廷烨看出她不欲此时回家，便非常豪气的向岳父提出是否能叫他们佳耦多住几日？

慎戒司受外务府所领，原只用来惩罚把守皇亲国戚的女眷，厥后停业扩大，那些权朱紫家中犯了大错误的女子，虽罪不至死，却再不能叫现身人前，便十足送去此处。慎戒司可不比平常放逐女眷的庵堂，一旦出来，非有皇命，毕生不得再出来。

“因为……我没有，重罚曼娘么？”顾廷烨嗓子干涩，竟难说全一个句子。

盛紘嘴里发苦（当着半子，还很多扮几日孝子），但脸上尽力作出欢迎之至来。

明兰低头深思。

像盛老太太，半生凄苦，受尽薄待，可她仍然情愿去经心珍惜一个完整没有血缘干系的孩子，恰是这差遣她奋不顾身，千万人吾往矣。

“…好孩子，外祖母求你了，求你了…我晓得你恨你姨母至深，我叫她到庵堂里念佛吃斋还不成么？我叫她带发修行，不然削发为尼也成呀，再不让她出来害人了。”王老夫人老泪纵横，苦苦哀告，“那慎戒司真不能去呀！里头要筹划苦役，舂米，浣衣，劈柴，吃的都是粗茶馊饭，你姨母一辈子养尊处优，那里撑得住呀……”

“恰是。”顾廷烨拍掌而笑，“到底欠了多少，实算不清楚。我们又不知姨母能活多少，总不能提早数年请姨母下鬼域，或是老太太行动不便，总不好真去打断姨母的手脚罢。干脆送进慎戒司，三家恩仇就此取消！”

泪水盈满了眼眶，她似全然不知，持续缓缓诉说：“祖母干吗要替我出气？我已经嫁出去了，会照顾好本身的。她都这把年纪了，受儿孙的敬养，安稳舒坦的享纳福，不好么？干吗一听我受了委曲，就心急上火的要发作呢？大哥哥到底是太太生的，她就不怕大哥哥是以跟她生了嫌隙，导致她老景不好么？”

王老夫人恚怒道：“你好狠的心！你祖母不是没死么？何必非要咄咄逼人？”

好一通或真或假的问候，老太太竭力支撑过，直至见明兰和长柏才真正高兴溢胸。

顾廷烨心头茫然一片，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