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回[第1页/共4页]

盛紘大大松了口气：不消丁忧了。

王老夫人额头冒汗：“你筹算如何措置？”

王老夫人气的胸膛狠恶起伏，连声嘲笑道：“好一个大义灭亲的孝孙！你娘犯了违逆大罪，我倒要看看，你这做儿子的又能独善其身么？”

长柏扶着王氏坐下，转头道：“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我家老太太如此存亡不知，是被恶人算计毒害，外祖母如有个闪失，那是被不孝的姨母气的。”

两年多来断百姓官司，这县太爷也不是白当的；放下茶壶，他很快有了主张。

他招谁惹谁了？冤死他了！这好事又不是他做的！

这句话非常之狠，谁知长柏接下一句就是：“天然不能。在路上我已草拟了一份辞呈，预备述职之日便递上去。”

满屋只要一人例外。

“我自问对康家连襟不薄，非论银钱还是官司，凡我所能，无不极力互助！”盛紘愤然慷慨，“大姨姐就这般回报于我？我母亲不喜她，她就要杀我母性命。敢问岳母，大姨姐将盛产业何为么了？想下毒就下毒，想栽赃就栽赃，这般肆无顾忌，打量姓盛的好欺负么！”

长柏缓缓道：“姨母如许暴虐的算计我娘，我还能当她是骨肉血亲么？是以……”他顿了顿，重重道，“自本日起，我等兄妹与康王氏再无半点亲缘情分！非论国法家法，康王氏都必得受惩！外祖母倘若非要保姨母，对簿公堂罢。”

王老夫民气头剧痛，强自撑住，对王氏泣道：“你这胡涂东西，你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我如何能不顾你死活！”

王老夫人看着酷似亡夫的峻厉眼神，一时窒住。

过了好一会儿，王氏霍的站起，一把扑到儿子身上，一边拉扯，一边连哭带嚎：“你不能去官，不能去官呀！……我的好孩子，你四岁就发蒙了，从南到北，哪个先生不夸你聪明用心，早也勤奋晚也勤奋，未曾辍下一日！大暑天热出了痱子也不肯多动一下，数九寒天手上长了冻疮不肯少写一个字，娘心疼的甚么似的……十几年寒窗博得功名，眼下你出息恰好，不能叫娘害了你呀！”

长柏毫不踌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明兰心中一紧，随即闻声一片抽气声，盛紘惊的直了脖子，根根青筋暴起，王氏瞬即止住哭声，愣愣的看着儿子。长柏看着王氏，轻缓的声音中透着一抹哀恸：“母亲做出这等事来，我另有甚么脸在宦海安身，开口品德，杜口忠孝。待这事了了，我就去请辞。”

王老夫人生硬了笑容：“你姨母和你娘也是胡涂了，才闯下如许滔天大祸。”

明兰笑的哭起来，双手合十朝天上用力拜了好几下在，嘴里念念有词：感谢老天爷，如来佛祖，另有观音菩萨，我今后必然多吃蔬菜，不挑食！不吃活宰的……蹄髈也不吃了！

第198回

长柏昂首俯视：“外祖母但愿我听您甚么话？”

王老夫民气直往下坠，她深知长柏本性，一旦想定绝难变动，心乱如麻间，她大声叫道：“好个孝敬的孙儿，开口就要对簿公堂，你就不管你娘死活了？”

王老夫人目光触及顾廷烨坐处，心中不安，笑道：“你长途赶路，这么会儿工夫，道听途说的，怕有些不尽不实之处。”

站在身边的顾廷烨：……

王老夫人从椅子里直起背来：起码不消赔命了。

长柏道：“哦，刚才外祖母不是对父亲说，倘若此事闹开了，姨母也许有活路，我母亲倒是在灾害逃么？我先给娘说说法规，内心有个底。”

他忽的一指王母舅，髯毛吹的老高，“这么多年来，大姨姐手上的性命怕不止三条两条，舅兄替她讳饰了多少，封了多少人的口。到公堂上我们一股脑儿摊出来，我倒要看看，几罪并罚，大姨姐还可否保下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