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非功过[第1页/共11页]

把儒学变成官学，也该由汉武帝来卖力。固然在当时，儒学并没有那么重的官气，反倒是一股清爽气味。

叨教，汉帝国另有多少官可卖？[15]

恐怕没有，多数只要小人。

田延年却离席上前手按剑柄说：诸位，这事没甚么好筹议的。先帝托孤于大将军，就因为大将军虔诚贤德，能安宁天下。现在群下鼎沸，社稷将倾，大将军虽死，又有何脸面见先帝于地府？请速持久定。有游移者，看剑！

如许来源不明的孩子，当然姥姥不疼，娘舅不爱，郑季正妻的儿子们也不把卫青当兄弟。只要一个服劳役的囚徒说：你的面相贵不成言，将来会封侯。

这当然是小说家言，完端赖不住，刘彻和阿娇的连络则多数是政治婚姻。两人婚后豪情分裂，史家说因为阿娇恃宠而骄，也无妨姑妄听之。但没有儿子，是究竟。

这申明甚么呢？

汉，倒是霸道的。

他不放心的，是匈奴。

上官桀的体例是打时候差，在霍光休例假时上奏。他们的设法是，只要汉昭帝说句话，就当即脱手。这并非没有能够。毕竟，这时的昭帝只要十四岁。

是的，他们只想到要防备功臣（异姓诸侯）和宗室（同姓诸侯），却未曾推测外戚也会危及皇权，更没想到厥后把汉朝断为两截，变成前汉后汉的，恰是外戚。

与此同时，儒学也在官化。官方思唯实在是不要思惟的，官化的儒学也只要教养和灌输，顶多再加对先王圣教的心得和注解。没有思虑，没有质疑，没有攻讦，没有争鸣，那才真是“毁人不倦”。

这时，儒生们的积怨也如火山发作。

但，这是无数生命、鲜血和款项换来的。

贤能文学却不这么以为。在他们看来，汉武帝号称尊儒，实在重法。儒家则看似风景，实在被边沿化。这回既然好不轻易有了发言权，就必须借此机遇夺回阵地，起码也要在朝堂之上为儒家争得一席职位。

不清楚桑弘羊为甚么要跟这帮逻辑不通的家伙白费口舌。或许，是因为天子有圣旨。或许，桑弘羊本来就有话要说。或许，他是要借此机遇反戈一击，为汉武帝也为他本身做一次漂标致亮的辩白。

霍光的政改，倒在其次。

卫青一起凯歌，一起青云。

这就比之前的单兵作战有力很多，因为能够深切敌后打毁灭战。匈奴主力，是所谓控弦之士三十万。但是武帝用兵之初十年间，斩虏敌军就达二十万。[12]

集会的记录非常风趣。

这一系列行动都在他三十五岁之前完成，却有着不凡的意义。尊儒，则秦政变成汉政；推恩，则分权变成集权；举贤，则贵族变成官僚；讨伐匈奴，则蛮夷变成中原。夷夏之分，王霸之术，古今之变，尽在此中。

长袖善舞，多财善贾。兵强马壮，就能长驱直入。

卫青作为人才被汉武帝发明，也如此。

今后，大漠以南再无匈奴的王庭。

不过冒顿单于的态度，却一点不像抄袭者。汉惠帝期间，他竟然写信给吕后说：陛下守寡，孤王丧偶，你我都很孤傲，何不两好合一好，互通有无？

汉昭帝问：大将军在那里？

秦政是刑治和律治，号称法治。

霍去病的风格，也如此。

而后的故事并无牵挂：四十六岁灭南越和西南夷，四十七岁实施平准法和均输法，四十八岁降滇王，四十九岁降朝鲜，五十一岁分天下为十三州部。

昌邑王被废以后，故太子刘据之孙刘病已被立为天子，是为汉宣帝。宣帝继位时已十八岁，却不敢亲政，大事小事都取决于霍光，固然霍光是表示要归政于天子的。

贤能文学们说，这莫非是儒家有题目吗？不，是构造线路有题目，干部政策有题目，言论导向有题目。武天子要开疆辟土，故权谲之谋进，残暴之士用。兵戈就要用钱，故兴利之臣起。利兴则义闭。世风日下，民气不古，犯法率就高。这个时候，岂不就要重用苛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