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祟[第1页/共3页]

“是”

“好，出去吧，将赵柳二人唤来。”狄应起家，离了圆桌，走向阁房。

此事有了下落，狄应心稍安，便念起本日早朝之事，另行叮咛道，“你去查探一下成王府内幕形，一有动静马上来报。“

面前暗淡的亮光化成一片浑沌，脑中嗡嗡作响，踉踉跄跄连退几步，几乎跌倒在地。

产婆松了放手臂，欲言又止。

下人们瞬息卸下一口气，恨不得飞奔而出，慑于主子常日里的严肃，脚下仍循序有致。

疾风忽起，院中栽植的花草同时扑簌簌狠恶闲逛，墙角那棵即将色彩褪尽的梅树顷刻之间生出满枝的嫩芽，继而长成花苞，又在瞬息之间绽放出大片大片的白花，不等人惊奇赞叹，便已纷繁掉落，如雪花般飞舞坠地。

狄应偶然听她后话，禹禹挪到廊下，襁褓包得严实，锦被的一角挡住了婴儿的小脸。

由此，他们并未看到乌黑的夜空中月色不知何时已暴露弯弯的一角，层层乌云碎裂化作斑斑点点的棉絮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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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下去吧，徐管家留下。”狄应推开碗碟，俄然出声。

翌日，艳阳当空，寒冬的寒意仍未散尽，狼籍的街道上不时撩起春日暖风，一匹枣色骏马悠然踱步，马背上狄应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揉弄着酸胀的眉心。身后跟了四名陪侍的僮仆，敛眉垂首法度紧密。

一向低眉垂眼的徐管家闻言怔了怔，对着狄应缓缓点了点头，“老奴确有此感，不过半晌即消，并无大碍。”

尤良的声音呢？孩子的哭声呢？产婆仆妇们繁忙的脚步声呢？

错得离谱。

东院知名，只因位处府邸最东，遂名东院。

狄应步至长案旁，侧头扫了一眼，漫不经心肠回了句，“不必了，命人撤下吧。”

半个时候后，着了一身常服的狄应坐在桌前，粒米未动，即便书房燃了两鼎铜炉，炉内火势畅旺，热粥还是化为残羹。

“嗯”，狄应这才抬脚朝书房走去。

没有哭声，没有喘气。

狄应的宽额频密地冒出汗雨，宝相花平纹经锦包裹的六合靴死死黏着青石砖面，转动不得。

“东院悠长荒废，杳无火食，老奴便坠了石头沉入了东院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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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他这些年来心头哑忍的猜想终成恶梦，应验了吗？

来不及多想，狄应站直身子，目光避过婴儿，背身指着襁褓，对满脸热汗的产婆叮咛道，“交给徐管家措置。”

心中虽疑云重重，却一派安静地低头应诺，“是”，说完正欲退下，狄应又改了主张，“明日出发吧，先行封闭东院。”

自狄应搬家入内，就弃置东院不消，有所耳闻的世人皆避之不及，故而鲜少有人踏足。独一马圈与其比邻。

徐管家不由得骇怪，驱除阴煞的羽士――莫非老爷思疑府内有鬼怪作怪不成？

贪与恶并存，在污水与肮脏同流的丞相府，各处冤魂。

“你本日出城，尽快找来能驱除阴煞的羽士，”狄应抬高声音说道，“此事需做得隐蔽，万不成被外人发觉。”

待最后一个仆人回身关拢门扇，脚步垂垂走远，狄应仓促睐了徐管家一眼，又敏捷落下，言语中透着几分踏实，“尸身现在那边？”

变数在现在产生。

“老爷放心，昨晚便已措置了。”

他顾不得一旁的产婆亦如是，就连屋内都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狄应脑海“嗡”的一阵轰鸣，粗大的手掌缓缓抬起，半空中颤栗了两下，仍循着本来的路经伸向被粉饰的婴儿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