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面桃花（二）[第2页/共3页]

是该找小我依托了。

墨客甩开折扇，微微一笑。

“待我写出几首好诗，换钱还你。”墨客不美意义地挠挠头，“实在，我不想如你般玉洁女子，与俗人还价还价，污了一身灵气。”

墨客浑身一震，眼神中透出炙热的目光。好久，方才一字一顿：“我！愿！意！”

宿世千万次擦肩而过，换得此生一次心动回眸。

“小清女人，你没事吧？”

自那今后——小清溪边洗衣，墨客卧于青石，喝酒高歌；小清桑林采摘，墨客骑牛吟诗，笛声婉转；小清阛阓卖布，墨客取出几枚铜钱，将布匹尽数拿走。

乌云悄悄散去，如此暖和的场景，怎可让洁白的月色不漫衍人间？

传闻，此次伶人演出的是唐玄宗最是爱好的“贵妃醉酒”，更让陶家庄百姓等候不已。

崔墨客无亲眷，由族中长老伴随于祠堂，也是入赘的风俗。小清一袭红装，粉面皎白，更像一株冉冉盛开的桃花。就待吉时到临，吹手们奏响喜乐，罩上红盖头，坐着四抬喜轿，等候崔墨客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娶。

祭奠步队中，唯独一女，仍然清癯，紧随祭奠步队，谨慎翼翼地低着头，一双桃花般光辉的美目含着愁丝，眉间更是一抹化不开的哀怨。

崔墨客浑然不觉世人嘲笑，前行几步，蓦地回顾，成心偶然谛视着小清……

目光暖和锋利，肆无顾忌地闯进小清封闭好久的心房。

没人看到，他的眼中，也流出两行泪水。

小清美颈低垂，唯唯诺诺应是，紧走几步。

“痴子，别做白日梦了。陶家庄再穷的人家，都能买十栋你那间破屋。”

伶人是崔墨客从长安请来，传闻只为宫廷贵族演出，令媛难请。崔书活泼用了同窗老友，卖力朝中礼乐高官的干系。这一动静传出，陶家庄更对崔墨客刮目相看，赞誉之词不断于耳，以实际施动解释了“趋炎附势”四个字的实在含义。

但是，陶家庄百姓，千万没有想到，他们看到的是，六十多年前的一段旧事——

“噗嗤”，尖刀捅进肥猪脖子，鲜血迸溅。惨叫声愈发凄厉，几个壮汉死死摁住肥猪，屠户溅得满脸是血，对着猪脖子热腾腾喝了几口，“哈哈”笑着又是一刀。

“为了庄族，我信守承诺，从未言语有失。此次，只求族长恩肯。”小清抿着嘴唇，微微扬起的下巴挑起倔强的锋芒。

陶家庄众纷繁立足，谛视着蚂蚁搬争抢的公众，嘴角挂着一丝讽刺。

“估计内心在悔怨如何不姓陶而姓崔吧？”

“就是就是，哎……别抢，这枚铜钱我先瞥见的。”

“痴子，每天写几首酸诗，就真把本身当墨客了？”

“陶家庄……陶家庄……”墨客昂首打量着祠堂刻着陶姓一族的灵牌，喃喃自语。

“呵呵……把人家小娘子吓着了吧？”

“双亡。”

小清如梦初醒，仓猝从拉货马车中捧出把把铜钱，杨天挥洒。金黄色的铜钱烁烁生辉着金黄色的阳光，也烁烁生辉着乡邻簇拥而抢的目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实在。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墨客大声吟唱，越走越远，却深深留在了小清依依不舍的眼眸。

是夜，月朗星稀，东风微凉，缓缓推着一丛乌云，暗影了陶家庄。

庄民早已入眠，几声犬吠倒显得春夜更是沉寂。庄南孤零零地小院门前，站着一名负手而立的墨客，如有所思地盯着虚掩的窗棂。

“我这不就在陶家庄祠堂么？”

想到这里，那件事，又从脑海里冷不丁冒了出来，小清忍不住打了个暗斗，再看身边说着调皮话，日趋肥胖的闺中玩伴、伴婆喜嫂，胃里直冒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