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面桃花（二）[第3页/共3页]

“陶庄主太客气了。”

“就是就是，哎……别抢，这枚铜钱我先瞥见的。”

“你真爱我，可愿娶我？平生一世，不离不弃。宠我如初见，疼我如初识？”

“你！”族长一时语塞。

“不要！”小清梦中惊醒，贴身小衫早被盗汗渗入，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小青早已消逝在阛阓拥堵人群，墨客久立不语，盯着小清远去的方向。直到傍晚夕照，阛阓百姓纷繁散去，墨客拖着长长身影，缓缓而归。

半年，陶家庄几近过着与世隔断的糊口，也就垂垂从旁人的谈资中忘记。直到腐败节，陶家庄上山祭祖，三牲素酒、生果纸幡，祭品非常昌大。

墨客躬身长揖：“谢族长。我定待小清好。还望族长赐赉姓名。”

墨客浑身一震，眼神中透出炙热的目光。好久，方才一字一顿：“我！愿！意！”

小清，推开院门，软软靠在墨客怀里，仰开端，两唇，触碰。

伶人自古以来，多为达官皇族养于家中的伶人，逢年过节，接待来宾，或歌或舞，添几分情味。更有些貌美女伶，被来宾相中，当晚奉养赠送，也是常事，底子没有甚么职位。

“估计内心在悔怨如何不姓陶而姓崔吧？”

崔墨客浑然不觉世人嘲笑，前行几步，蓦地回顾，成心偶然谛视着小清……

“痴子，别做白日梦了。陶家庄再穷的人家，都能买十栋你那间破屋。”

直至民国，伶人仍然与“巫、娼、大神、梆、剃头、吹手、叫街、卖糖”共同归入“下九流”。

传闻，此次伶人演出的是唐玄宗最是爱好的“贵妃醉酒”，更让陶家庄百姓等候不已。

宿世千万次擦肩而过，换得此生一次心动回眸。

“哈哈……一群肮脏不堪的凡夫俗子……也罢也罢，环球皆醉我独醒，环球皆浊我独清。”人群中走出一青衣男人，背负双手，扬长而去。

崔墨客无亲眷，由族中长老伴随于祠堂，也是入赘的风俗。小清一袭红装，粉面皎白，更像一株冉冉盛开的桃花。就待吉时到临，吹手们奏响喜乐，罩上红盖头，坐着四抬喜轿，等候崔墨客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娶。

虽说陶家庄百姓对崔墨客入赘很架空，丧事到临，也少不得做个模样，喜钱喜礼堆了满院，倒也显出陶家庄的豪阔。

“我……我哪有甚么灵气，我这么瘦，嫁不出去的。”小清仿佛想起甚么，眉宇间闪过一丝惊骇，仓促清算，疾步拜别。

乌云悄悄散去，如此暖和的场景，怎可让洁白的月色不漫衍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