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帝师一(6)[第3页/共4页]

锦素道：“如许有胸怀有见地的男人，也不枉西施随他一世了。”

史易珠倒也不觉得忤，只淡淡一笑道：“启女人说的是，小妹讲错。”

众女侧目，陆贵妃神采微变：“一贯听长公主说，你为人处世都有主意。想不到你对治国也有一番观点。说来听听。”

我顿时出了一身盗汗，考虑道：“以圣上的威武，自是对孔夫子所言有奇特体味，旁人难以企及。何况臣女早说过，以《论语》治国，大而化之是很好的，但于枝节不敷。圣上然其言，不拘于行，实为明君典范，我等凡人天然难望其项背。”

芳馨道：“本朝自太祖始，嫔妃就未几。太祖只要一后一妃，当今圣上也只要一后二妃。因此前面的粲英宫、章华宫、永和宫和长宁宫暂无人居住，平常只留几小我洒扫罢了。”说着，领我进了北面一进院子，但见后殿空空，东西面各四间配房。芳馨领我进了西北角的房间。

陆贵妃笑道：“不知于女人又有何观点呢？”

锦素道：“恰是《甘棠》一篇。请朱女人朗读一遍。”

粲英宫有南北两进，主殿为凝萃殿。凝萃殿虽整齐，陈列却非常简朴。我不由问道：“这宫里一向没有人住么？”

徐嘉秬道：“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10]臣女觉得这话便可为治国之绳尺。”

我恭敬道：“夫子的故里鲁国，乃周公旦的封地。周公在朝中帮手幼主，他的宗子伯禽就国，三年而返。周公问他何故迟来，伯禽道，他在鲁国变俗革礼。周公道，齐国蒲月便来述政，因其从俗简礼，夷易近民，如此看来，鲁国必北面事齐。固然伯禽因安定武庚管蔡之乱而成为周天子的礼乐之国，但后代称霸的公然是齐桓公，鲁国后代却再没驰名君了。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有格。’[9]臣女觉得，民昧于知，道之以政，齐之以刑则可，道之以德则足矣，要齐之以礼，未免苛求。鲁国和齐国，一个修礼，一个修政，其结局是有目共睹的。”

穆仙道：“天然是要和诸位女人一样，自称臣女。”

启春道：“宝剑替忠臣鸣冤，才是一柄正气浩然的好剑。”

启春笑道：“多谢娘娘。”

陆贵妃问道：“是哪一篇？”

启春忍不住问道：“属镂是甚么，为何要夜夜鸣叫？”

穆仙向身后两个宫女道：“红叶、绿萼，今后你二人便去奉侍朱女人。”红叶与绿萼也只要十二三岁，齐齐向我见礼，下殿来站在我身后。贵妃赐我文房四宝，我忙跪下谢恩。

一行人正要出延襄宫，忽听若兰在身后道：“奴婢若兰拜见女人。”我回身道：“若兰姐姐请起。不知何事见教？”

贵妃道：“既领受过先圣教诲，不知有何心得？”

大殿之上都是未嫁闺女，自是不好公开会商范蠡与西施的情事。邢茜仪与启春的话，固然冷峻，却也得体。殿中静了半晌，世人纷繁饮茶，呵出温热兰香，权当感慨唏嘘。

陆贵妃亦道：“陶朱公的故事本宫也记得不甚清楚了，就请史女人为大师讲授一次。”

邢茜仪淡淡道：“范蠡将西施送入吴国，任西施在吴宫刻苦多年。我倒感觉西施定是投湖死了。随范蠡泛舟西湖，不过是先人一点悲悯的设想罢了。”

谢采薇道：“此剑不祥，怨气深重，姐姐也要喜好么？属镂夜夜空自鸣，那是在鸣冤啊。”

贵妃浅笑道：“好了，你若眼红，本宫他日便替你求了贵妃，也让你经常随她练剑，如答应好？”

穆仙道：“抬开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