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帝师一(4)[第1页/共4页]

芳馨悄悄敲了敲陂泽殿的门，大门自内翻开，两个白衣少女将我引入殿中。芳馨轻声道：“女人请进，奴婢先辞职了。待女人选上，奴婢再来接您。”说罢，关了陂泽殿的门退了出去。

我感慨道：“承蒙长公主殿下宠遇，也曾知书识墨。”

听她如许恭敬地回话，我不觉一怔：“大娘何必如许客气。我并不是甚么女人。”

于锦素行了一礼，说道：“识得姐姐，是小妹之幸。但愿我与姐姐能一道当选，今后相互照顾。”

她樱口微张：“姐姐这身气度，并不似仆人厮养之人。”

王大娘道：“是。女人统统谨慎。”

我见她不觉得意，干脆问个清楚：“还请锦素mm见教。”

这番欣喜之语，也是对本身说的。可否当选，并非不在乎，而是无从在乎。淡淡的伤感满盈开来，遂不约而同转了话题。

王大娘笑道：“女人现在是待选的女官，身份贵重。老奴不敢猖獗。”

我笑道：“究竟有何好处？”

我问道：“这是到皇城了么？”

我问道：“锦素mm，你经常能见到周贵妃么？”

袖子滑下，腕间的羊脂白玉珠莹润而饱满。我不晓得高旸为何会有如许的动机，但是心中不无暗喜。车行得远了，我这才将隐翠香囊取出，系在身上。启帘向外探看，但见青石板路上，长长的车影似一道眷恋的心念，超出护城河，连绵至朱红色的宫墙下。

我紧紧攥住隐翠香囊，沉默不语。芳馨亦不便再说，遂一起无言。向东穿过御花圃，便是一条南北长街。桐槐杏柳的枝叶从两侧墙内探出，春季的气味绵绵密密。忽见远处巍巍殿宇拔地而起，遂问道：“前面是甚么处所？”

我笑道：“想不到姐姐已在宫中多年了。”

我行礼：“mm是宫中的前辈，还望多多提点。”长窗外吹进一阵柔风，洁白繁密的槐花如星斗飘聚。香气撩拂，当轩流连。我俩深深一嗅，相视而笑。

转过大禹治水浮雕照壁，芳馨扶我走进一处非常宽广的院落。主殿坐落在约丈许高的石台上，甚是深阔。两侧配殿略低，但也筑于十来级石阶之上。墙角立了几只贮满水的影青釉大瓷缸子，正中一棵大槐树有车轮粗细，已斜斜倾倒，用石柱支撑。槐树四周以空心白瓷砖围住，落日下莹莹如玉。枝叶横逸在东配殿上，郁郁葱葱。树下一张石桌、数只石墩。

我笑问：“听闻入宫遴选的有八位女人，大人说在我之前有六位女人进了宫，那另有一名女人呢？”

我笑道：“这树如此衰老，依它而建起的宫室必得有巍巍雄浑的气度才行。”

芳馨望一眼我的紫衣，笑道：“皇后娘娘夙来钟爱紫色。”说着向南面一指，“那边种了很多紫藤花，供皇后娘娘春日赏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小池边长长一溜木架，紫藤花累如悬铃，灿若华锦。

我点头道：“小妹并非出自官府，家父乃是熙平长公主府的管家。”

但见她脸颊肥胖，略显惨白，眸中却很有神采。我笑着报了本身的姓名，她亦含笑道：“小妹于锦素。”

我抚着紫纱裙，心中一动：“皇后娘娘但是爱好紫色？”

我不由绝望：“本来贵妃是武将以后。”

我恍然道：“十年前……”

我点点头，回身走入修德门。碗大的铜钉隐在城门道的暗影当中，兽头衔着铜环悄悄叩击城门。城门在侍卫的合力下，缓缓合拢。王大娘立在马前目送我入宫，一身青影垂垂隔断在朱门以外。

她见我并无异色，神采稍稍败坏：“小妹本与母亲同住，是周贵妃荐了小妹来的。”

我一笑：“折芳馨兮遗所思，姑姑的名字但是来自《九歌》之《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