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帝师一(3)[第1页/共4页]

我心中一凛，恭声答道：“是。”

我进屋取了旧画，柔桑一把抢了去。玉枢一面帮她翻找，一面笑道：“亭主莫急。”

来到上房，长公主细心打量了我的衣衫妆饰，只说我没有像样的头面，又赏了我一对紫玉钗。她亲身为我戴好，一面殷切道：“你自小在府中长大，孤将你和柔桑一样对待。现在你要进宫去了，孤有几句要紧话要叮咛你。”

他赶紧道：“是孤痴顽。望mm不要恼了才好。”

我呆了好一阵子，目睹世人扶起花架，摘掉了被压坏的蔷薇，方才被簇拥着回到上房。高旸早已拜别。刚巧柔桑到了，将一串收藏了好久的玻璃珠子挂在我的胸前。长公主笑道：“很都雅，柔桑很用心。”我忙谢过柔桑，柔桑亦依依不舍。长公主安抚了好一阵子，她才肯归去上课。

我抬起一只脚，不断地踢着裙角的紫晶：“女儿更喜好隐翠。”

母亲为我细心清算了衣衫，不由赞道：“长公主的目光公然不错，这身衣衫确是气度。”

朱云一味躲在房里抽泣，不肯出来。我只得在窗外叮嘱他孝敬父母，好好读书。父亲和母亲不免又多说了几句，直到前面来人催促。我只得擦干眼泪，拜别双亲，跟着来人去见长公主。

柔桑奇道：“甚么叫作三代末主乃有婢女？莫非不是统统的主君都有婢女的么？”

玉枢奇道：“这二人一读书，一种田，殿下如何便知这就是李造与李建兄弟？”

高旸摆摆手：“甚么亲王世子，只不过白吃俸禄的闲散宗室罢了。”正说着，一朵梨花落在画上，高旸拈花一笑，“本日的美事，能够叫作梨花忘典。”

我低头道：“奴婢一早言明，入宫只是做个侍读的女官罢了。”

我一笑：“梨花清茗，赏画说典。另有亲王世子和亭主在此，平增了很多的繁华气。”

当下玉枢冷静抽了一张。画上一个帝王打扮的男人高坐在步辇上，向地上一个宫嫔模样的女子伸出右手，女子鄙人推却。玉枢浅笑道：“这叫作却辇之德。汉成帝聘请班婕妤同乘，婕妤道，贤圣之君皆驰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5]，因此推却。后代用却辇之德比方后妃之德。”

长公主嘲笑道：“你定是欺诈先生偷偷溜出来的，要不然如何连衣裳都来不及换，袖口上的墨迹又是如何回事？”只见高旸只穿戴一身家常牙红色暗云纹锦袍，细心一瞧，公然袖口有几个墨点。

蔷薇花悄悄绽放，暗香袅袅。紫晶坠角流光盈盈，化出如梦如幻的雾气。我与他一时冷静无言。很久，高旸道：“玉机mm，孤原觉得你一心想入宫为妃。自忘典之日，孤方知你志不在此。”

实在高旸只不过说了一个故事，何曾成为典故？但是我也懒怠辩驳：“殿下所言甚是。李氏兄弟的故事在唐书中不过寥寥数语，殿下竟记得如此清楚，果然博闻强识。”

高旸慎重道：“那也一定。你若不做嫔妃，十年以后，便能出宫。到当时，孤还在这里等你。”他极快地在我手中塞了一样东西，“口说无凭，以此为证。”说罢拔腿便跑了。

父亲扶起我：“你若当选，便今后留在宫中了。虽说宫中的嫔妃皇子少，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对人应恭敬有礼，广结善缘，不成自大骄易，与人争论。我和你母亲虽望你高升，但更望你安然。”

高旸笑道：“本日她已经说了最好听的典故了。你不明白，表哥归去渐渐说与你听。”说罢向我凝睇半晌，与柔桑前呼后拥地分开了。

玉枢笑道：“若真说不出，尽管叫玉机替您说一个新奇风趣的。”

柔桑鼓掌道：“我喜好母亲作梅花妆，姐姐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