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民国二十三年(1934)[第1页/共19页]
谈狐说鬼平常事,只欠工夫吃讲茶。
胡愈之的企图很清楚,既然“谈吐不自在,不如来讲梦”。真有一百四十二位名流学者,在《东方杂志》上诉说了二百五十个“胡想”。确为此数,非在此调笑。
是年4月,并未入流新文学活动大潮的张恨水,在《天下晚报》副刊《夜光》开端连载九十余万字的长篇小说《春明外史》,连载五十七个月,街谈巷议,颤动古城。近五年时候,不管寒暑风雪,每天下午两三点,便有多量读者,排在报馆门口,等候当日晚报出售。连载到第十三回时,由《天下日报》出版单行本,甫一出版,即告售罄。接连再版,仍被抢购一空。1927年将一集、二集归并出版,也很快脱销(《〈天下日报〉兴衰史》)。
又两年后,他在北平辅仁大学讲课,后将讲稿加工清算成《中国新文学的源流》一书,由人文书店出版。书中102页,有如许的话:
周作人出版《周作人小品文》。老舍写长篇小说《仳离》。沈从文创作小说《边城》《过岭者》,散文《湘行散记》。朱自清出版散文集《你我》和《欧游杂记》。冰心颁发小说《冬儿女人》《相片》。
接着,在上海的《民国日报》又接踵连载了张恨水的短篇小说《真假宝玉》和中篇章回体小说《小说迷魂游地府记》。从小说的题目上,便可看出他因循了新式言情小说的气势,艺术上老练粗陋,没有给他带来甚么名誉。
实在,如前所述,早在两年之前,胡适就出版了《人权论集》,不但要求谈吐自在,并且“要建立的是攻讦百姓党的自在”(《人权论集·序》)。是年7月15日天津《至公报》颁发社评《报纸如何可觉得公众说话》,攻讦百姓党培植谈吐。7月24日,又在社评《谈吐自在与立言之态度》中,明白指出“锢闭思惟、干与谈吐”是百姓党政治上最大的失策,号令公众为谈吐之自在斗争。胡适称之“中国消息报纸以天津为第一”。
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小说,相对来讲,是有些沉寂和萧索的,但浅显小说却一枝独秀。上海和北平呈现了浅显小说高潮,这是当时文坛奇特的文学风景。
选将笑话供人笑,怕惹费事爱肉麻。
客有从息烽来者,带有张将军新诗两首,真纯可喜,将军被羁十年矣!各方号令开释政治犯,将军乃至未被列归于政治犯之列,而谓以家法处之。十年来探视将军一家及其摆布者,贵显百人。将军以垂钓种菜为平常功课,晚间在菜油灯下读书精进。亦以此侵害其目力,丁壮之身御老花镜。将军之兵谏实为崇高抗战之直接动力。本日抗战胜利,而东北内战不已,将军积存息烽无觉得力,其感慨将何如也!
周作人在八道湾的书斋无梦也无波澜。长女周若子病身后,周作人变得沉默而低沉。
胡适将“巴人”的“和诗”,抄给周作人,并非附和“巴人”对周作人等的粗鄙的调侃,但借此敲打一下过于悲观的周作人的企图是有的。周作人对此信表示得很淡然,正如他与胡适间的友情。他曾在致朋友的信中,透露这类豪情,说胡适“天然也有他的该被骂的处所,惟如为了投机而骂,那便可鄙了。我与适之本是平常之交,当初未曾热烈地捧他,随后也未曾随队地骂他,别人看来,或者觉得是,或觉得非,都可请便,在我不过感觉交道该当如此罢了”。
上面所述,对比鲁迅要中门生“尽力图夺谈吐的自在”,要深切有力很多。可喜的是,右翼作家和自在主义作家在反对百姓党“锢闭思惟、干与谈吐”之战中,没有太多的分歧,甚或结成了同一战线,相较之下,自在主义作家的炮火更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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