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求仁得仁[第1页/共4页]
周札抚须之手顿在半途,悄悄呼出一口气,未推测刘浓竟然敢直言其意。经此一言,他已心知周义定然亡于此子之手,而现下之以是俩人皆未明言,则因两方皆无实证在手。一时候心乱如潮涌,强自沉伏于无间,暗中推断:自来山阴,经得几日查探拜访,此子已若离丛之鹤、羽翼已丰,不但得葛洪赏识,更与王、谢、袁、萧皆有来往,并与其精英后辈结为红楼七友,便是纪郡守亦对其很有好感。鹏已展翅飞天,再不复沉渊之鲲!唉,昔日悔不该心生怜悯,若早日除之,断不至此。
刘璠正在室中挥毫就墨,行的是钟繇之草,翻腕如走蛇时,突地闻声室别传来短促的脚步声,眉头微微一皱,悬着的手腕便忍不住悄悄一抖,一滴浓墨坠落。
说着,捧起案上之琴,向对案一递,不再作言。此事绝无能够善了。何必心存幸运而事畏!统统但凭君意作决,刘浓将持剑以待。
“吁,吁,吁!”
山阴城,刘氏庄院。
恰于此时,秋风悄起,卷起美郎君的袍角,如旗纹展。半晌,美郎君缓缓将目光至柳道收回,伸手拂落肩上两片流苏叶,随后将袖一卷。背负在后,大步踏出院中。
秋风骤起,掠卷满空落叶,如絮乱飘。牛车穿行于森森弄巷当中。车轱轳辗过渐腐之叶,收回沉闷的“噗、噗”声响。周札坐于车中,目光凝睇横陈于腿上之琴。浑身乌紫,形美若凤身,长有三尺六寸五分,宽约六寸。此乃焦尾琴。又作焦桐琴,再名:直白无华。
闻言,刘浓朝着亭外正阳之日深深一个揖手,对着周札虚虚一拱,朗声道:“是非自有曲直,公道安闲。苛吏与刘浓何干?若言令酷,刘浓几乎命丧于逆,此当为酷也!若言是非,便是天踏地陷,曲直安闲!今方与太守对席,如有不当之言,尚请太守莫怪!但是,刘浓赤子之心天日可辩,便是刀斧作林,亦是此言!太守为听琴而至,刘浓鸣琴而示,还琴于归。但在曲中求直也!”
刘浓道:“刘浓鸣琴而知音,除音以外,别无它物!”
许是氛围过于沉凝,跪侍于左的绿萝瞄着苇席上斜斜的影子,心想:‘我就看一眼,应当无妨吧!’越想越是不耐,终是忍不住颤抖了下右肩,随后悄悄抬开端来,把小郎君与那白胡子老头偷偷溜了一眼,但见小郎君阖着眼睛,按着琴弦之尾,微仰着头似在沉吟,都雅的下巴被阳光一煜,如玉光辉。暗喃:‘小郎君就是都雅啊……’当掠过周札时,眸子突地一滞,吃紧的低下了头,心道:‘此人好凶……’
刘璠接过手札,细细一阅,面呈忧色,哈哈一笑,大步踏入室中。(未完待续。)
悔则悔矣,却亦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刘浓已然难以一举制之。
周札闭着眼睛,渐渐抚过琴身,熟谙的触觉由指肚渗入出神,混乱的眉目则随之而静,很久,缓缓开眼,精芒倏闪,尾指则在弦端一勾。
半晌,无声。
周札在众随的扶携下迈入后院,随后摒退了摆布,缓缓向院熟行去。本日诸事不遂,先是在谢氏面前颇受礼遇,再与那刘氏子撕破颜面,更几乎命丧于惊牛,而现下惊魂犹未安宁,便是法度亦略显盘跚,边走边想:稍后让姚姬好生奉侍,多使些花腔……
刘浓道:“伯夷、叔齐,贤人高士也!商亡而不食周,此举见忠见诚,见仁见义也!刘浓鄙人,但取其虔诚仁义,除此以外尚需何物?”心中则道:善者不来。来者非善。周札本日能来寻我,多数已经笃定周义已亡,且为我所杀,而后续如何,当在此时见分晓。
如此一想,下腹似有火灼,脚步便加快,疾疾地行至室前,脱了脚下木屐,踏入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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