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允诺[第2页/共3页]
若非他本身将这个把柄送到我手上,我又怎敢跟他约法三章,最多不过以死相胁,不准他婚后碰我罢了。
我正欲反唇相讥,他却收起方才的锋芒,话锋一转道:“如果你我新婚之夜就分房而居,就不怕令姨母担忧于你吗?”
“妾身不惯与男人同睡,彻夜,便打个地铺先姑息一晚。”
我淡淡一笑,并不作答,昨夜虽睡得有些迟,但可贵一觉好眠,那里就如她所说,甚是蕉萃了?
“夫人勿怕!地上潮湿,女子如何睡得?倒是卫某在军中,这地铺早睡得惯了。”
我方说了一个字,卫恒的食指已悄悄按在我的唇上。
他却得寸近尺,又挤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卫某只是想提示夫人一句,在我们府上,夫人如何唤我都无妨,但到了相府,还请夫人唤我一声――夫君。”
迟延了这很多时候,我同他到底是共饮了这一杯合卺酒。
我跟着世人一道朝他和姨母躬身施礼,这才发明,不知何时,卫恒竟从他一堆兄弟中走了过来,挤在我们一堆女眷当中,正立在我身边。
我不闪不避,迎着他骇人的目光,安然与他对视,未曾摆荡分毫。
是谁说他睡惯了地铺,清楚就是用心的。
我随即在内心摇了点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才不过这么几个时候的共处,谁知他是当真改了性子,还是作戏给我看。
他虽没写我要求的第二件事,却将他承诺的“只须我放心做他老婆”这一条非常慎重地给加了出来,还补了八个字,“一世相守,不离不弃”。
卫恒冷哼一声,命人拿来了笔墨并一卷羊皮纸,笔走龙蛇,一挥而就,不过半晌,便已写好。
看来最让我担忧的这新婚之夜,当是再不会有甚么可骇之事产生了,可我却仍旧难以成眠。
他将床榻让给我,本身去睡地铺也就罢了,但凡是个君子,皆会如此。
“夫人请过目。”
他到底还是承诺了我这约法三章。
半晌后,便传来他轻微的鼾声,想是已然熟睡。
“你信不过我?”卫恒怒道。
就当是……补上他宿世欠我的那杯合卺酒吧。
“如果丞相在日,我自是不怕将军不守承诺的,可他日丞相百年以后,将军再无顾忌,只怕……”
“古来礼俗,这合卺酒只需饮一次便好,将军莫非还想酒过三巡不成?”
“看来还是得请将军把那约法三章补全了才好,免得您这么快就忘了您承诺过我的第二件事。”我不悦道。
卫恒面不改色,抬高了声音道:“想是昨夜没有睡好,扭到了腰,乘不得马。”
“归正,若我敢不顺从,夫人只消去求父亲做主,又何惧少写上这几笔?”
见这婚仪最后一礼已成,我放下匏瓜,便欲起家去洗漱安息,哪知卫恒长臂一展,拿过一边的羹斗,又往那两片匏瓜中倒起酒来。
他连续发了四个端庄毒誓,而非甚么天打五雷轰之类的无稽毒誓,可见并不是对付于我,只不过――
“将军言之有理,我亦信赖将军乃是君子,当不致方才发誓定约,便背信弃义,还请将军在榻上好眠。”
第二杯合卺酒饮完,我和他各自去净室洗漱。
“夜色已深,何不共饮此杯?”我端起匏瓜,朝他举手表示。
想不到贰心中对此怨念颇深,逮到机遇便要借机刺我两句。怕是他现在肠子早悔青了,不该送了一个天大的把柄到我手上。
不知怎地,我俄然想到宿世我和他始终未曾共饮的合卺酒,沉默半晌,重又坐回喜案边,悄悄地看他温酒。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羊皮纸一瞧,只见上面写道:“吾卫恒于大婚之日同夫人甄氏商定以下……,男儿一言既出,自当发誓取信,如有违此约,则人神共愤、所求不得、众叛亲离、短折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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