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老贼[第1页/共3页]

既然卫恒是迫于卫畴之命，才定要娶我为妻，那我便要问问卫畴，为何定要将我许配给卫恒，或许……

不等我再说甚么，卫恒俄然上前，拦腰抄起我扛在肩头，快步走出屋子，将我往顿时一丢，却不催马扬鞭，而是在我耳边道。

其聪慧若此，故而被卫畴爱若性命，难怪想立他为世子。可卫恒亦是文武双全，才调过人，且又居长，卫畴舍他而选季子，对他便公允吗？

而如果卫玟或卫璜得了世子之位，秉承了卫畴家业，那么因为我的原因，卫恒亦能得以保全，或许还能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不致因猜忌而藏匿一身才调。

这等枭雄，其脾气喜怒，不能以常理度之，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我自深思中抬首，再看向窗外时，程熙已然不见，想是已被卫恒部下之人带了下去。

“只是我选璜儿，也并非全因私心偏疼，他之聪明颖慧，乃吾诸子之冠，待过了本年，吾便让他参与政事，他自会凭他的贤才令世人佩服。”

为父的如此强势，难怪卫恒这回对卫畴安排的婚事这般顺服，想是已然明白，若非卫畴亲身将手中权力交托于他，单凭他本身之能，是绝然登不上世子之位的。

“想不到时至本日，我亦因偏疼季子，生此舍长立幼之心。此举确是对子恒不公，何如这天下父母之心都是偏的。何况当年宛城之事，更是横在我们父子之间的一道鸿沟。他对我耿耿于怀，吾对贰心生惭愧，也正因这份惭愧，吾反而不欲立他为世子。”

卫璜的确聪慧不凡，年方五岁时，其智意所及，便有若成人之智。时江左孙周尝致巨象，卫畴欲知其斤重，访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卫璜曰：“置象于船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复称他物，则象重可知也。”

卫畴喟然叹道：“可惜这人间好女虽多，却都不是吾家夫人的甥女。阿洛聪明，当明吾意！”

我心中一寒，卫恒在府门前曾承诺我，只要我愿和他顺利结婚，婚后他便会放嫂嫂和岩弟自在。现在看来，虽他故意坦白，但卫畴已知嫂嫂和岩弟亦被他抓回。

“阿洛向来当知何言当讲，何言不当讲。老夫本日无妨对汝明言，璜儿资质不凡，吾属意已久，可堪大任，若无不测，待他加冠之日，吾便会立他为世子。”

“如何，夫民气疼了？”卫恒刻薄道。

我再一次被他当作了一枚棋子。

卫畴将统统尽皆掌控在手中，卫恒是他亲子，尚且无可何如，只得昂首服从，何况我一个弱女子。

我端起酒爵，朝他举杯表示后，一饮而尽，那酒香洌芳香，味道倒是不错。

半个月以后，我再次身披嫁衣，在晚了三年以后，到底还是成了卫恒的新妇。

“是以此次夫人逃婚，父亲下了严令，若我不能带回我的未婚老婆，便再也不消回卫府见他，而程熙则会被送去鬼域和他的父兄作伴。”

卫恒并没有答复我，他只说：“比及你我结婚之日，卫某自当相告。”

我几乎没脱口骂他一句“老贼！”出来，这等无耻之言，他竟说得理直气壮，倒好似人间再无一个父亲如他这般慈爱，替儿子事事考虑全面。

“阿洛，汝乃知恩图报之人，故而当日答允嫁给程熙，以解老夫燃眉之急，以报老夫出兵灭了黑山贼人替汝兄报仇之恩。不管是你姨母还是卫恒，皆曾有恩于你，而你嫁与子恒，便是分身其美的报恩之法。”

将入邺城之前，他方开口道：“既然程熙未死，且父亲已答允留他一命，夫人当再无不肯嫁卫某之因。你我结婚之前，令嫂和介弟我自会令人好生照看，可如果夫人再生逃婚之念，别怪卫某部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