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归程[第1页/共3页]
本来……这还是一个恶梦。
他将手中胡床翻开,安排于门边,神采略有些古怪,“驿馆中只余这一间房舍……”
言罢,他排闼而去。那张胡床仍立在门边,上边放着一盆热水,并巾帕篦梳等物。我明显做男人打扮,可那驿丞送来的竟有很多女子梳洗时才会用到的东西,也不知是卫恒命他[男主送的]送来的,还是他看破了我的身份,自做主张。
但是,不一样了……
而卫恒要我见的人,就在这石城当中。
这一夜,我只梦到了桃源深处,百花盛开,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山花烂漫,只为我和嫂嫂,另有岩弟,只为我们三人而盛放……
左眉处的黑痣?
第二日,我们向南又行了半日,午间时分,行至石城。
但这天早晨,他却没再说甚么只余一间馆舍,要同我共处一室,许是看我连着驰驱两日,早已累的精疲力尽,再也有力逃脱,便不再委曲他本身缩在胡床上熬过一宿。
他眼中如何看我,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只体贴面前这个迷惑。
跟着便进步了声音,郑色道:“你我乃是未婚伉俪,名份早定,事急从权,便是共处一室,亦无不成。”
然后呢,然后便是我的死期吧!
卫恒沉默半晌,别过甚道:“谁让那日夫人巧舌如簧,搬出我同他昔年的那点少年交谊。这才一时心软,放过了他。”
想卫恒总归是个君子,当不致做出那等特别失礼之举。谁想我刚坐在榻上,脱去外袍,筹算略躺一躺,忽听吱呀一声,卫恒手拿胡床,大步跨将出去,反手将门闭于身后。
可我明知它是个梦,却如何也醒不过来,连呼吸都不能够,胸中更加憋闷,只觉面前那一团黑云越来越浓,要将我完整淹没。
飞鸟尽、良弓藏,我连他的良弓都算不上,不过是一块踏脚石罢了,等没了用处,天然是踢到一旁,再碾得粉碎。
这便是卫恒绕了这么远的路要让我见的人吗?
当真是我说动了他不成?
我一时无语,卫恒的脾气如何变得这般古怪,我认不出程熙来,他讽刺我,我认出来了,他说话还是这般阴阳怪气。想是明显不肯娶我,却又为了讨他父亲欢心,为了世子之位不得不娶我,这才看我到处都不扎眼。
卫恒坐在我身边,双手扶着我,脸上是罕见的体贴,“但是被梦魇到了?”
莫非这竟是我熟谙的人不成?
我终究被人摇醒,从这恶梦中逃了出来。
“你竟没有杀他?为何当日你会留他一命?”
我俄然又想到梦里的那句吼怒,若那真是卫恒的声音,他但是自称他为朕,看来在上一世,他终究获得了世子之位,最后还夺了我那天子表哥的帝位。
那团黑云中俄然又炸出一声响雷。
而这一晚,因不能再命驿馆之人替他看着我,他又坐于他那胡床之上,同我共处一室。
“阿洛!阿洛!”
我已被箍在他怀里,在马背上奔驰了一天,再也不肯到了晚间,仍要同他呼吸相闻,共处一室。
我再放眼细看畴昔,卫恒并未让那人出去,亦不准我将窗子翻开,只许我从窗缝中看畴昔,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能看到他左边眉梢处似是有个绿豆大的黑痣……
自从认识到我或许是重活一世,不经意间,我便会轻抚掌心,明显指下光亮柔嫩,恍忽间,却似仍能摸到那几道深深的伤痕。
以是寸步不离地看着我,如押送人犯普通。
见我如避蛇虫猛兽普通避开了他,卫恒神采阴沉,起家道:“既然夫人无事,还请快快洗漱用饭,别担搁了归程。”
像是又处于马背之上,被狠恶的颠簸……
他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沙哑,听得我心中阵阵发寒,方才梦中阿谁声音……也是这般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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