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千金马骨[第2页/共4页]
裴该有点儿瞧不下去了,靠近一些对张宾说:“似此蛮攻,折损必大啊……”张宾笑一笑:“裴郎,所谓‘慈不掌兵’,些许伤亡,本在料想当中。卿且远观,毋须多言。”
石勒一摆手:“正长请坐。”王赞这才把屁股落在后脚根上。
因而翌日石勒持续挥师攻城,裴该也再次前去。他较着发觉到,蘷安的攻城力度比昨日加强了很多,并且终究扛出削尖的巨木,用来撞击城门。可惜因为并无冲车,扛着撞木的兵卒只能用大盾遮护,防备力很弱,城上箭矢、木石,乃至火把、沸水倾泻而下,攻城兵士丧失惨痛。
王赞名位固然不高(时为陈留内史,加散骑侍郎),但与苟晞订交莫逆,多次劈面劝说,要苟晞抖擞起来,整武备战,并且仓垣城小堞低,不如迁往它处。苟晞算是部分服从了王赞的建议,率部迁往蒙城,同时遥署舞阳叛民李洪为雍州刺史,遣冠军将军王兹屯驻谷阳,自发得李洪能够牵绊住许昌的石勒,王兹能够监督住项关的王弥,本身且能结壮过几天好日子呢。
“此亦无法之举……”王赞忍不住就开端大吐苦水。据他说苟晞自从青州一败,几近一蹶不振,退兵仓垣,都筹算要向司马越服软认输了,谁想他主张还没拿定,却传来了司马越薨逝的动静。苟晞当即大宴三日,以为本身是有上天庇佑的,因而遣使洛阳,劝说天子迁都仓垣,他好挟天子以令诸侯,重振声望——为此还特地派处置中郎刘会率船数十艘、宿卫五百人和粮食一千斛去接天子。谁想到希冀落了空,天子不肯来,河南尹潘韬跟苟晞有仇,干脆把刘会连兵带船也全都给扣下了。
仅仅两天的时候,石勒便即攻陷了阳夏城,王赞企图自北门渡?水而逃,却被石勒预先使支屈六在北岸设伏,悄悄松松地就把他给俘虏了。
石勒笑一笑,扭过甚来对裴该说:“百姓是人,莫非我的兵士就不是人么?既差遣他们冒矢攻城,死生旋踵之间,则既入城,必不能禁其杀掠——不然谁肯为汝卖力?我知裴郎不忍见此,且放宽解,早有号令,待我入城时,蘷安等便须封刀……”
传闻是羯人,石勒不由“啧”了一声,他偷眼瞟瞟裴该——裴该面无神采——因而叮咛说:“拖下去,抽二十鞭子,以儆效尤!”
那胡兵被拖下去了,裴该冷冷地问道:“羯人的性命,公然比晋人……比军令首要么?”石勒悄悄叹了口气,抬高声音说:“我羯族人少,岂忍害之……我的难处,但愿裴郎能够了解——且命他待罪建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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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宾在中间闻声他这么说,从速插嘴问道:“城中另有多少粮谷?”
就听石勒终究打断了王赞的长篇大论,问他:“今苟道将麾下,另有多少兵将,多少粮草?”
“一则王正长墨客耳,并不熟于军事,二则城内兵数太少,难以三面对付。裴郎须知,城广一定易守,越是泛博,须兵越多,若不够数,反比一二里的小城更难设防。”
身为主帅,石勒是比较晚进入阳夏城的,先让桃豹、蘷安、支雄等人把城内清理洁净了——当然这“清理”不是指的洒扫街衢……裴该走在石勒身后,就见街道上尽是死尸,两旁房屋大多倾塌,或者被烧得只剩一些焦土,状况非常惨痛。他晓得这年代每破一城,攻方总要大加殛毙,别说胡兵了,当年跟从着司马越的时候,晋军对本身的同胞一样毫无怜悯之情。不过当时候常常要等把尸身全都措置完了,朝廷百官才会入城——倒不是有甚么怜悯之心,纯粹因为官僚们爱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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