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销磨[第3页/共5页]

五鹿浑端倪稍低，不疾不徐缓声应道：“奶奶年龄渐高，腿脚不便，加上宋楼事件鞅掌，实在脱不出身来。”

“倒不知尊驾同宋楼有何友情？是疏是厚，是迩是远？”

来人笑笑，眉头一扬，一字一顿反冲五鹿浑询道：“如此说来，尊驾已知小老儿身份？”

五鹿浑口唇稍开，探舌摩了摩上牙根，心下忙不迭揣摩道：此一名，莫不就是销磨楼主李四友？若依传闻推断，其总该到了从心所欲之年，现下瞧来，怎得反显着比宋楼奶奶更要小些？

“原是宋楼奶奶自用经堂。”五鹿浑目珠一转，心下暗道。

“尊驾莫慌。”来人行到五鹿浑正劈面，步子稍止，漫不经心扯开了香包，缓将指间所余一瓣干花置了归去。

五鹿浑抿了抿唇，倒是对这客气有些不习，思忖半晌，目珠微旋，又再颔一点头，抬声笑道：“鄙人祝掩，此来叨扰，一乃代闻人女人寻父，二来替宋楼奶奶传音。”

呼罢圣号，五鹿浑两目一阖一开，膺前一伏一起，定放心神，一溜烟便去追逐秦况二人。

五鹿浑脚下一顿，也不顾及，顺手往比来处摸了一本，展开细瞧，方查乃是手抄佛经，行文落笔，并无异处。

秦樱一顿，哼笑两回，回身正面，两目一眨不眨瞧定了五鹿浑，威视炯炯。

见五鹿浑寂静不该，秦樱倒不计算，自顾自抬掌轻往一旁况行恭肩头一拢，下颌前点后撤，表示五鹿浑速往那第二重密室里去。

五鹿浑见状，两目不由微阖，深纳口气，摇眉笑道：“想我既已见地了鸡鸣岛上渡风鸟，又为乱云阁中木猿救过性命，现下瞧着这木质乐工，早当见怪无怪，司空眼惯方是。”话毕，其倒是探掌直往膺前抚了又抚，自感此地瑰谲鸿纷，实在摸不清乾坤就里。

五鹿浑心下一动，实在有些摸不着眉目，口唇一开，磕磕绊绊打个哈哈，支吾些门面说话。

“这…这……”

来人轻咳了两回，抬眉直面五鹿浑，脸颊一歪，缓声似作安抚道：：“小老儿确是同宋楼友情颇深。”

秦樱见五鹿浑抬掌朝身后经案一指，心下格登一声，面上倒是五情不现，冷颜冷口，“聪明且被聪明误，正全了老朽暗度陈仓之心。”言罢，秦樱眉尾一飞，启唇亦是笑道：“这堂内，倒是有好些老朽亲抄的经卷，于宋楼而言，也算无价。若你这孩儿对三条奥妙之限甚感不忿，老朽这宋楼也不欲欺生蔑小，且允你一套手抄心经，觉得薄赠如何？”

“入得此处，直往内走；行上约莫百步，当见一旋梯；顺其而下，视物弥艰，愿孩儿你莫要惊惧，擿埴索途，一往无前便好。”

不待对方有言，五鹿浑已是强挤个笑，不间不界躬身轻道：“前辈在上，鄙人拜揖。”

行了足有一炷香工夫，五鹿浑额上已是密布薄汗；耳郭一抖，惊闻淅淅沥沥水声，两目必然，终是寻得一丝微光。

“费得恁多心机，花得几番工夫，孰个料获得这密室不过藏经之用？”五鹿浑脑内疑窦丛生，两腮一嘬，心内独自嘀咕不住。

五鹿浑见状，心下一惊，悄悄吞口浓唾，却把本身呛得急咳不住。

“你小子自当听闻乱云阁上鱼龙二人之名，妙手夺天工，机簧阻鬼神。”话毕，秦樱面上模糊显了些懊丧阴霾之色，纳口长气，挑眉又再变色，自顾自轻笑道：“老朽那案上经籍，但是月月改换；每回所念佛忏，亦是次次分歧。”

三人再于室内兜了袋烟工夫，方至一石门跟前；只见石门长宽皆约半丈，其上镌琢密布的，乃是八寒八热天国变图；石门正中，有一锁眼，形状大小同五鹿浑瞧过的构造锁头无一相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