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阳[第2页/共6页]

嘉嫔扬了扬唇角，很有得色道：“可不是？既然身为皇家儿媳，天然事事以皇家为重了。”

太后眼底精光一闪，和言道：“哀家放她在身边，能调教的不过是端方罢了。心机，还是她本身的。”

天子笑盈盈望着她，眼底尽是温然的情义：“又胡说了，朕怎会嫌弃你？”

天子点头道：“还是你最解情致，一点小玩意儿，都能答出那么多细致心机来。”

天子奉起一杯酒：“但凭皇额娘做主。”

太后一凛，旋即笑得温和：“天子何必自责？庄亲王佳耦忠于天子，又是天子的亲叔叔，必定会替哀家好好教养公主。何况，庄亲王福晋又是出了名的贤德淑女呢。”

意欢有星子般的眼眸，此时眸中如寒夜里明灿的星，突然亮起，情义宛然，低低道：“是，皇上博学。臣女平生最喜《相见欢》一词。”

天子执过她手，相看不厌。却见天子身边的小寺人进保一脸惶然地急仓促出去，打了个千儿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冷宫走水了！”

也好，也好，她混在海兰和纯妃身后，杀了皇后的孩子，皇后也让她的孩子一向来不了人间。后宫排挤，存亡相拼，当真是一报还一报。

皇后脸上微微一黯，很快还是笑道：“皇上总喜好别出机杼。”

慧贵妃眉头一锁，旋即含笑娇怯怯道：“皇上，重阳喜日，歌舞娱情扫兴才好。念甚么诗词，冷冷僻清的。”

天子的目光如春日沉浸的晚风，绵绵道：“前人男女相悦，女子对恋人的称呼便是欢。这个名字，很有情致。”

天子点头道：“烟花不错，只是如何想起这个来了？”

待到烟花尽了，唯剩了满天空的孤单与安好，氛围里散着淡淡的硝烟味，微微有些呛人。

“朕与你便是相见欢了。”天子的笑如清澈的阳光，无遮无拦洒下，他停一停道，“你姓甚么？”

天子回顾见叶赫那拉氏只是淡淡的神采，便道：“如何？不喜好么？”

天子微微一怔，唇边的笑意如赶上了寒雨微凉。皇后已然带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叶赫那拉氏？”

太后神采微微一滞：“端淑长公主在天子即位前便已许嫁了蒙古，只剩下柔淑长公主还待字闺中，一向交给庄亲王佳耦教养。哀家也不能常常得见。”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傍晚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待得天子回銮时，海兰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因着初初回宫繁忙，天子之前又连着折损过两个孩子，对海兰的胎便万分看重，身边足足添了一倍的人服侍，动辄便是一群人跟着。以后又正逢着天子的万寿节并中秋、重阳三节，节下热烈，海兰也不宜多出宫，更加见不得如懿一次了。

“儿子也如许想。皇额娘身边有儿子和这些媳妇，都会孝敬皇额娘的。逢着大年节，公主也会跟着庄亲王佳耦进宫，拜见皇额娘，皇额娘统统放心就是。”天子恭谨一笑，转头看着叶赫那拉氏，非常赏识，“你说话很能让朕舒心，朕便赐你封号为舒，赐住储秀宫。今后，你便是朕的舒朱紫了。”

天子眉梢眼角都是伸展的笑意，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天子微微一笑，只是不置可否：“皇额娘垂爱，儿子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