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上）[第2页/共3页]

[8]课：功课，指寺庙迟早烧香念佛的例行宗教活动，即上文所说的“焚

亭；村人多投止此中，王亦在焉。既晓，睡者尽去；红日三竿，王始起，逡

诺，囊货就路。半途遇雨，衣履浸濡。王生乎未历风霜，疲劳不堪，因少憩

【注释】

据《聊斋志异》手底稿

曰：“此我数也，于仆人何尤？”仆人闻而德之，赠金五两，慰之使归。自

[1]郡城，府治地点地。作者故里淄川清朝隶济南府，府治在历城（今济

人自取之，仆人不受。又固让之，乃盘计饭直而受之。

亲把之，自嚎至爪，审周一过，问成曰：“鹑可货否？”答云：“小人无恒

至性不移[48]，此天以是始弃之而终怜之也。懒中岂果有繁华乎哉！”

遂行。购鹑盈儋[29]，复入都。仆人喜，贺其速售。至夜，大雨彻曙。天明，

亦曾闻祖有狐妻，信其言，便邀临顾。妪从之。王呼妻出见，负败絮[11]，

[2]在南郭：据《历城县志》，东岳庙在“府城南门外”。

怨词。过三年，家益富。妪辞欲去。伉俪共挽之，至泣下。妪亦遂止。旭旦

成乃纵之。玉鹑直奔之。而玉鹑方来，则伏如怒鸡以待之；玉鹑健啄，则起

又何求？”王请直，答以令媛。王笑曰：“痴男人！此何珍宝，而令媛直也？”

如翔鹤以击之；进退颉颃[41]，相持约一伏时[42]。玉鹑渐懈，而共怒益烈，

竟然世家。妪夙起，使成督耕，妇督织；稍惰，辄诃之。佳耦相安，不敢有

因告以故，导与俱往。嘱曰：“脱败，则沮丧出耳。倘有万分一，鹑斗胜，

王治装归，至家，历述所为，出金相庆。妪命治良田三百亩，起屋作器，

据《聊斋志异》手底稿

衢水如河，淋零犹未休也。居以待晴。连缀数日，更无停止。起视笼中，鹑

述。羽士收其钱而遣之。

中资，仅足贩鹑，以商仆人。仆人亟怂之，且商定居饮食，不取其直。王喜，

与妇共短榻。妇初惧之；然察其意殊拳拳[16]，遂不之疑。

客店。不料淙淙彻暮，檐雨如绳。过宿，泞益甚。见来往行人，践淖没胫

粉之金四十两[17]，至今犹存。久贮亦无所用，可将去悉以市葛，克日赴都

王曰：“诺。”至邸，则鹑人肩摩于墀下[37]。顷之，王出御殿。摆布宣言：

曰：“小人把向市，日得数金，易升斗粟，一家十余食指[44]，无冻馁忧，

“有愿斗者上。”即有一人把鹑，趋而进。王命放鹑，客亦放；略一腾踔[38]，

先是，南道初通，葛至绝少。贝勒府购致甚急[24]，价顿昂，较常可三倍[25]。

是何宝如之？”王言：“予不相亏，便与二百金。”成摇首。又增百数。成

时，曰：“以此数售，心实怏怏；但交而不成，则获戾滋大[45]。无已，即

谁肯以九百易一鹑者！”成囊鹑欲行。王呼曰：“鹑人来，鹑人来！实给六

宿往窥，则一鹑仅存。因告仆人，不觉涕堕。仆人亦为扼腕[30]。王自度金

物也，恐伤吾禽，丧吾业矣。”王笑曰：“纵之。脱斗而死，当厚尔偿。”

廊间，伺羽士起，潜入眠房，搜括财物。奈室无长物[4]，惟于荐底得钱三百

贫，然性介[8]，遽出授之。妪喜，极赞大德，曰：“钗值多少，先夫之遗泽

百，肯则售，不然已耳。”成又目仆人，仆人仍自如。用心愿盈溢，唯恐失

也[9]。”问：“夫君伊谁？”答云：“故仪宾王柬之也。”王惊曰：“吾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