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结香[第1页/共12页]

“你……”萧云山怒道，“巧舌令色，毫无体统！”

承锦感觉再站不下去了，对东方道：“烦你让一让，我要出去。”

东方喝尽那杯酒，结香便倚到他身边，伸手挽了东方的手臂。东方抽脱手来，笑道：“鄙人实是木讷之徒，不劳女人操心周旋。女人请安闲喝酒听琴，勿再伸手动脚，便算是把我陪好了。”

东方一听就晓得她扯谈，用心点头道：“这诗出律了，作得委实不好，特别每句首字用得实在糟糕。”

东方本来有些狐疑那高昌迷药的来源和萧云山有关。但是明天和他谈了这很多，却如何也看不出萧云山有暗害承铄的诡计和动机。萧云山会如此测度，可见七王为人确不好说。东方想着这数月之事，反皱了眉，不知不觉走到了西街，碰到个不速之客，恰是承锦带着她的阿谁大丫环。承锦见了他，揭上面纱，先笑道：“克日碰到个困难，正不知如何破题才是，便来就教中间。”

东方一时不解其意：“沈公子有话直说。”

两人上了马，一起跑出了贩子。

“是。”

东方笑：“晚生并未曾说，是大人说的。”

承锦也笑道：“你别觉得我能好到那里去。宫里的嫔妃娘娘们见了面便是相互恭维。凡是对方的衣服金饰、针线书画，乃至皇子皇女，不管吵嘴都要死力嘉奖。且要做得非常竭诚而有分寸。我常常看得想发笑，只是没人可说。甚么时候你进宫来，我带你见见那场面就晓得了。”

结香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大人想必不记得我了。”东方一愣，脑筋里想了一遍，确切不记得在那里见过她。结香忍住笑道：“几个月前皇城西门的点心铺子，大人曾在那边吃点心，我与一名姐姐在谈天的。”

这事提及来不过是在八年前，当时震惊寰宇。乃至两年前另有借废帝之名兵变的，被承铎一战铲平。自是大家噤声，再不谈这皇位正统。但是承铄杀兄篡位，名声上毕竟说不畴昔，故而他本身也非常忌讳。明天朝堂上遗诏丧失，他勃然变色，只因恐朝中说那是他做了手脚。

承锦感觉他望着本身的眼睛比平常要敞亮，竟看得她一阵局促，背转了身去，顶风而立。东方也站起来，极目四望，仿佛六合宽广，莺飞草长，令民气中温和起来。

说话间，结香已走到东方身边坐了，伸手握过酒瓶，往东方的酒杯里斟酒。东方转头时，她抛出一个明丽的笑容，低声道：“大人好啊。”

明姬对东方道：“我本来明天和公主约了到城郊骑马的，现下看来是去不了了。哥哥，不如你陪着公主去逛逛，不要废弛了她的兴趣。”

承锦立即道：“没事，你好好养着吧。我兴趣也不高，归去躺躺。”

萧墨那幅画便是画的这跳舞的女子，带着三分适意，衣袂翩跹，超脱若飞，画得非常逼真。以东方的目光看去，柔而有力是舞不出这般程度的，她舞得刚柔并济，却又含而不露，其神形皆可算得上乘的武功了。

明姬顿时吓得没声了。承锦有些难堪，迟疑了一阵，刚要开口，东方道：“公主如果不介怀，我陪你逛逛吧。”

这话想必雅阁外四座都闻声了。东方多年未曾有这类肝火直涌上头的时候，几乎要形诸色彩，目睹沈二打量着他，那眼神很有含混意义，想要说几句话反讥，却无从提及。

承锦见他这会儿有些欢畅起来，也不推让，一口应了。东方拣着竹枝，望着不远处的一座草亭道：“前人曾写过一首《洗月赋》，此中有四时月象，就用‘一枝残月’这四个字吧。”

“不管如何作，归恰是这七个字。”

转过曲栏，那少年缓缓拉开一道画着大朵牡丹的滑门，一团淡紫色的水袖顿时甩到东方面前，划了一道标致的弧线抛上天空。萧墨正坐在劈面，提着笔作画，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环替她研墨洗笔。他画得非常专注，昂首看了眼东方，只略略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