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结香[第2页/共12页]

“这可比不了谁的记性好，人生之缘多是起于青萍之末。”结香端起杯子。

东方接了，道：“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泽之间。”

萧墨笑笑：“既然你们早就熟谙，那正应当更加熟谙才是。”

相府门外都寂然站着仆人。萧墨一起到了萧云山的内院寝室，东方却在寝室门外站住了。相府中统统上等的管家仆人都站在这里，侧室里立着几个太病院的太医，此中一个东方认得是太病院主事，只看他站在四人中点头。

萧墨听着这话没有昂首，只拈着那杯子把玩；虽拈着那杯子把玩，却一语不发。东方心中嘲笑，现在若掉了脸子，岂不把承铎的脸也丢了。那可好，他东方然之也不是甚么讲体统的王公贵族。东便利一如平常地浅笑着，抬大声音道：“沈公子有所不知。五王去燕州去得急，只因为胡狗号令得短长。他在上京时，没狗叫；他一离了上京，不但老狗叫，现在连小狗也叫，倒让我对付不来，克日委实慌乱得很。”

自那日廷议后，东方在京中大大出了名，只因为他难倒了萧云山。萧云山反而把他荐为三品参知政事，让他到内阁议政，因而萧云山也大受佳评，一时传为嘉话。

东方一听就晓得她扯谈，用心点头道：“这诗出律了，作得委实不好，特别每句首字用得实在糟糕。”

萧墨拂开酒盏，站起来就走。东方听了这动静，也是吃惊，看萧墨吃紧从面前走过，带了人回府，也欲畴昔看一看。混乱中俄然耳边有人吹气，东方转头，倒是结香柔媚一笑，悄声道：“大人何时请我一叙？”东方也不及多想，道：“三今后，西街樱花院子。”说罢，也仓猝往相府去了。

“但是我又生了些小聪明，也不想藏着掖着，能用时，就拿出来用一用。既跟五王交上了朋友，便跟着来到这里，也并无多少出人头地的弘愿。宦海上的很多事我还是不大看得惯，或者说我自命狷介。”

“公主就叫我东方吧，大人可实在当不起。内里请。”东方将她让进院子。

“向来守成不易。现在四夷即定，我朝昌隆之机，但是内忧隐成。我非呆板刻薄之人，先帝子嗣，贤达者自可当大位，岂能毁于奸佞之手。”他情感越来越冲动，“你务要正心立意，为社稷除奸……”

明姬对东方道：“我本来明天和公主约了到城郊骑马的，现下看来是去不了了。哥哥，不如你陪着公主去逛逛，不要废弛了她的兴趣。”

东方也没想到她敏捷至此，下定决计要难她一难，因说道：“作的纤巧，意义上不敷大气，老是春情秋愁的。”

说着，他就挨进了门来，有些尊敬过甚地对萧墨作了个揖，道：“萧公子，好久不见啊，不想本日在这里遇见。”那日古原以后，他委实惊骇了几天，恐怕承铎找他的费事。殊不知，承铎何曾把他放在眼里。

一阵短促的咳嗽打断萧云山的话，让他神采涨得通红。东方抢上前扶起他，叫道：“大人！”伸手按住他的心脉，只觉脉息抵触，渐见衰象。好一歇，萧云山止住咳，喘了几口气，缓缓嘶声感喟道：“我本是蓟县小吏，战乱当中苟全性命。先帝起兵时，我散尽家财，孤身奔驰三日夜，投入军中，从征献策……开基定鼎……”他望着虚空喃喃自语，“转眼，三十多年畴昔了……”他声音渐弱，眼神狼藉。

东方四周看看：“或许是行路的人曾在这里埋锅造饭。你看那锅底砸了个洞，天然不能要了。”

醒掌天下事，醉卧美人膝。东方望着醉倚居大门上的那副春联，暗叹，真是好大的口气。他迈步出来，便有个端倪清秀的少年迎上来，不咸不淡地问：“客长几小我？”东方道：“我找萧墨萧公子。”那少年便引了他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