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人心博弈(一)[第1页/共3页]
鸾夙不欲多言此事,沉吟斯须,心想干脆借此机遇断了镇国王的动机,便慎重道:“鸾夙不知世子是如何对王爷提起此事的,只怕王爷是曲解了我与世子。”
朗星公然晓得其意,无法顿脚向镇国王臣往辞职。镇国王亦知朗星与鸾夙情同姐弟,便也并未多说甚么。半晌以后,屋内唯剩他们二人,鸾夙才又听镇国王谨慎问道:“相传南熙慕王面如冠玉,英勇无敌,恕本王冒昧相问,凌蜜斯莫非未曾动心?”
“鸾夙!父王他并非此意。”朗星在旁听得清楚,见鸾夙生了曲解,仓猝出口解释。
这是一场即将到来的乱世风云,亦是鸾夙私内心的一场博弈。她博的是臣暄的性命和原歧的人头,而赌注则是聂沛涵的心。
鸾夙从腰间的香囊中缓缓取出一枚物件,再撕下裙裾一角将其裹好,慎重交由镇国王臣往:“劳烦王爷寻个可靠之人,将这枚彻骨钉转予慕王殿下。北熙可否逃过此劫,但凭天意了。”
“那与暄儿呢?凌蜜斯前次拒了这婚事,又是为何?”镇国王语中带沉迷惑。
鸾夙听得更加揪心,紧紧咬着下唇,她深知镇国王的担忧不无事理。虽说南熙兵士怕寒,但是作战除却讲究天时,亦讲究天时。现在北熙正值原、臣两族争夺天下,外御守空,最宜趁虚而入。倘若南熙兵力极强,以多敌少,速战持久,只怕对镇国王灭原大业影响颇深,闵州以南危矣。
镇国王边说边看向鸾夙,蹙眉再叹:“前有原歧,后有聂七,本王现在是腹背受敌……”
话已至此,鸾夙干脆尽数道出:“我平生所愿,乃是父仇得报,阔别纷繁世事,安稳度日……然世子、慕王皆是逐鹿之人,毫不是我心中夫君。”
鸾夙面上闪过刹时即逝的红晕,镇国王看在眼中,再道:“本王膝下便只这一个孽子,天然盼着他欢愉度日……现在他远在火线,还请凌蜜斯照实相告,你对暄儿,可有几分情义?”
但是即便镇国王没有使“美人计”的意义,聂沛涵却不见得。眼下他既已率兵驻守两国鸿沟,她若不以身相劝,又如何能令他退兵?
镇国王面上暴露一丝赞美之色:“你小小年纪,能阐发军情至此,已然非常不易。”言罢却又长叹一声:“原氏的兵力眼下都在与暄儿对抗……现在闵州以南皆在本王旗下,本王又如何能信得过旁人,将北熙半壁国土放心拜托?”
鸾夙一早清算安妥,在朗星结婚当日与坠娘一道赶往晋名城。所幸两城皆在闵州辖内,相距不远,走水路半日即到。待鸾夙与坠娘由船转车到了婚宴之地北都园,来宾早已摩肩接踵。鸾夙模糊听闻来宾当中有人说道,南熙统盛帝也派了朝中重臣前来道贺。
诚如鸾夙所料,因着入了冬,原、臣的战事亦有停滞征象,纵使镇国王倾尽财力物力为将士们御寒过冬,可火线却时有受伤将士冻死的动静传来。闵州大营堕入一片忧愁当中,万物都为这酷寒夏季而残落苦闷。
当初青楼里反串女旦的伶倌,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北熙新贵。谁又说世事不是出人料想呢?
朗星曾捎来臣暄的两封书牍。从信上看,臣暄在火线统统无恙,战事固然胶着,却也在他掌控当中。鸾夙常常提笔复书,也不知当说些甚么,唯有论述本身的平常起居,再叮咛臣暄保重本身。
自臣暄率军交战今后,转眼又是仓促两月。鸾夙本来想要分开郑城的心机,也在北熙局势的窜改当中垂垂淡了下来。先不提现在原臣对抗、时势动乱,她孤身一人无处可去,即便是为着了结臣暄的牵挂,她也必须留下来。
想到此处,鸾夙已明白镇国王是在摸索她的口风,遂沉默半晌道:“鸾夙虽为弱质女流,却也不忍见两国生灵涂炭,再添战事。如有能及之事,还请王爷尽管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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