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托孤（掌控齐国）[第1页/共2页]

她鬓发狼藉，我想替她理一理，伸脱手却僵在半空，心底残存的一分温情，被硬生生扼止。我侧过甚不再看她，淡然道，“起码，你没有输给外人。”

“齐皇无恙，不能下床，未踏出殿中半步。”庞癸抬高声音，语带忧色，“你勿忧，齐皇大病，两方人马并无严峻毁伤。京中各处均无异动，统统安好！”

屏风内、垂幔外、廊柱下……那些泥塑普通悄无声气的宫人中，几道人影突然现身，迅疾无声，仿若鬼怪普通呈现在我们四周。

大抵是一时眩晕，我垂垂回过神来，只觉她们大惊小怪。

侍卫执刀而入，骤见剧变，顿时惊呆在门口。

这是如何了，我跌俯在地，颤颤伸手揭起裙袂，入目一片猩红！

我徐行走到她面前，深深看她，“你输了，汐莞。”

很久，她苦笑一声，“不错，成王败寇……想不到我自大平生，倒是输在你的手里！”

汐莞气愤挣扎，毫不惊骇颈边刀刃，尖声叫道，“快将豫这个贱人拿下！”

汐莞仍在怒骂不休，长发狼籍披覆，仪态全无。

我有些慌乱，唯恐他看到我这个模样，忙扶了侍女，竭力从椅中站起。

这个暖和熟谙的度量，或许已是最后一次包涵我的无助。

我寂然道，“带刀擅闯寝殿，是犯上极刑，按律当诛九族！冀北王雄师现已将宫中围住，你们若能迷途知返，将功赎罪，本宫在此承诺，毫不加罪于诸位！”

有人上前扶住我，欲将我扶到椅上，刚迈出一步，脚下却似踩入虚空，只觉天旋地转。

开初留下她们，只是为了庇护秋瓷，但是她出嫁以后，我并没有将她们召回王府。当时浩繁老宫人被清查逐出，各处都加添了新人，这几名侍女混在昭阳殿中，并没有引发汐莞的重视。我与她们商定，除非局势告急不得透露身份；除我以外，不必顺从任何人号令。

我勉强笑了笑，想叫他别怕，我没有事。但是张了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倚在他怀中，满身越来越冷，面前垂垂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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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开处，冀北王大步迈出去，一身甲胄雪亮。

他的神采变了，目光从那片猩红转到我脸上，满目尽是惊痛。

好久，好久以后，姑姑终究分开我，去了，不再看我一眼。

恰在对峙之际，殿别传来整齐动地的靴声，大队人马向这里逼近，有人高呼，“冀北王奉旨平叛，如有抵当者，格杀勿论！”

仵后悲伤一绝，不过是混合世人耳目的一出戏，刚好讳饰了这一场凶恶宫变，烧尽了琉璃宫阙，却成绩了仵后护驾东宫，铁血平叛的功劳。

“一群废料，愣着做甚么！”汐莞暴怒，“还不脱手？”

众侍卫目睹雪亮刀刃已架在皇后颈上，殿外戎草率视眈眈，局势已然完整窜改。

“哈哈哈哈！”汐莞对天长笑，蓦地一挣，跪倒在地。侍女仓猝撤刀，将她死死按住。我向两名统领命令，立即撤去殿前兵马，又命侍女赶往宫门奉告冀北王，汐莞已伏罪就擒，万勿伤及她。

“柔婷----”他蓦地顿住，目光刹时固结在我身上。

不待侍卫靠近，两名侍女欺身上前，执刃在手，一左一右扣住我肩膀，刀锋逼上我颈项。

殿外侍卫僵立迟疑，一名统领咬牙踏前，正欲拔出佩剑，我转头一眼扫去，将他生生迫住。

“成王败寇，并不成耻……即便输，也要输得崇高。”我轻声说出这一句话。

我看向他，颤声道，“齐皇呢？”

“来人！”汐莞一惊，厉声喝令，“禁内侍卫安在？”

我惶然抬眸看他，不知该如何解释眼下的狼狈，也不知这是如何回事……我没有受伤，却莫名的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