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页/共2页]

从第一幅画起。壁画上有两名女子，或许是因年份久了，色采班驳，已瞧不出她们的容颜与身姿，但大略能猜出她们在相互为对方绾发。那上面是相濡以沫，温馨和缓的场景，她们仿佛缠绵一起，亲如姊妹，让人生出暖和的感到。

而面前这壁画应是用凤凰鸾彩所做，画中的两名女子便是雨神与雪神。书中说六合之初本无雪之神，是雨神让东海神龙助她造了朵雪花，洒下凡尘，引发尘寰雪灾，一时死伤无数。雨神便被关禁千年，千年以后她却不知改过，在雪花中埋入心血，并助雪花修得神力，青龙无法，遂封雪花雪神之位，永久奉养于雨神。

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气愤，看到了深深的怨，那眼神冰雪读得太清楚了，那是想要将她撕碎的情感。

“这画，碰不得。”雨寒轻喃。她的声音回荡在这静室，却又如她颜，瞧上去，听入耳，皆虚渺不清。

这点微光将暗中破裂，让冰雪的心找到了支点，再不消凭借于梦月雨寒。

“书上所讲，倒是实在……”

那目光冰雪不懂，但这人间她不懂的太多，她本就是清浅之人，听任不管，事不沾身，才活得舒坦安闲。

“我曾读过一部本残书，唤作《古荒录》，此中有记录：东海神龙，乃青龙之子，执掌水域，可化身人样，高大威武。头戴玉冠，美玉镶嵌，手持三丈战戟，一戟方可断水劈山。”

雨寒将烛台拿在了手中，光领着她走，冰雪沉默的跟在她后边。

雨寒说着，竟略上前半步，左手手指掠过衣裙，粘上画壁——

人像保存极是完整，青铜造身，自生一股威慑。雨寒将灯火提到人像前，细看一番，竟有些恍忽。

青影挡在她身前，微小的火光下甚么都不清楚，唯有那双柔水的眼眸，盈盈锁着她。

她单手持剑，随便挑了剑花，内力倾泻，对着烛台的支柱横齐截剑，竟将铁柱子从中截断。

冰雪听着雨寒报告，美目滑过人像俊朗的容颜，定了好一会儿，眼中的光才暗下，转向了别处。

心的跳动仿佛已到了门前，嗓子尖都是炙热的痛。

冰雪满身一个寒噤。

“《古荒录》中讲，古荒期间，六合初生，万物皆由四神、四凶八位古灵号命，四神号天，四凶掌地，六合二界族人通婚，孕育风雨雷电，春夏秋冬……雨神恶劣，恶神穷奇以凤之羽毛、凰之精血、鸾之血泪铸成凤凰鸾彩。雨神作画，触之，便被灼其肤，食其血，正劣根。

或勾了一抹笑，清润似水，此中滋味，遂不成谈吐……

冰雪看着面前的人，心尖都在发颤，火红的光就在对方脸上跳动，青衫却隐在了阴霾火线。

这时，两人已移到了墙角，雨寒便借光将第二盏蜡烛点上。

藐小的火焰一瞬窜出，冰雪眼跟着一跳，只见那忽明忽暗的幽烟闪动在雨寒眸眼，印着奇特的光芒。

又等了好些时候，声音竟没了，雨寒皱了皱眉，做出噤声的行动，便带着冰雪猫了身子畴昔。

她心尖发着酸，若非对方拦着，她方才整只手覆上去，必得有番好受。

这女人，樱唇含笑，眉眼皆是娇柔，调侃的言语说得顺极，她俄然走近了些，就倚在冰雪耳畔，呵呵直笑：“仙子想要哪种美人，小女子鄙人，一向想尝尝可否满足了仙子？”

乌黑的四周过分安好，她就倚在雨寒怀中，只能闻声对方轻柔的喘气。

黑暗中，雨寒的声音仿佛嘶吼的凶兽，异化着冰冷的利刃，在冰雪心上滑动。

雨寒抽出缠在腰上的软剑，在半空晃了晃，剑身竟有规律的折成了数道影子，散出凛冽寒光。

巴掌落下的声音清脆清脆，雨寒没躲，生生受了她这毫不包涵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