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周生[第1页/共4页]
陈闱把这统统收在眼里,心中嘲笑,面上却不露分毫,持续道:“那陆文远本是靠着凭借范大人才得以上位,以后却背信弃义,反咬一口,恩将仇报,鸠占鹊巢,害得大人家破人亡不说,身后亦要遭人唾骂。如此德行废弛的无耻小人,怎配坐上一国首辅的位子?把江山社稷交到他手中,还能有天下百姓的活路吗?韩大人,您就算不是为了范大人,莫非就没想过要为这大明江山做些甚么吗?”
范哲甫身后,其部下余党倒的倒,散的散,偏这韩芾是个极忠心的,因着与范哲甫同年中第的友情,将他幼孤无依的侄孙收在膝下,更不时揣摩着如何东山复兴。
老仆承诺着,目光却只在韩芾身周打转,本来因着天热,韩芾本日只穿了一件半旧的家常宽袍,开襟散袖,连腰带都没有束,全部前胸都暴露了出来,又歪躺在藤椅上,形状非常不雅。
陈闱道:“范大人乃前朝遗老,社稷肱股,前后帮手过先帝和当今圣上,虽则并非全忘我心,但也兢兢业业,夙夜劳累,忧心国事,匡扶朝政,是以保得大明江山繁华昌隆。如此尽忠之臣,没有功绩也有苦劳,谁知暮年却不得好报,被个陆文远趁虚而入,生生害死在了狱中,而后又伙同严庸对尔等旧部大肆残害,闹得朝堂上血雨腥风,国政不安……”
陈闱哈腰一揖道:“韩大人经验得是,陈某入仕未久,对前究竟在不该妄加批评。但陈某晓得,当年严庸一党虽则严格,使得范氏旧部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但实际上仍有很多人得以留任朝中,在这此中,要数大人您的资格最老,又与范大人旧友甚笃,乃至将他年幼无依的侄孙收养在膝下。大人如此德行,若说在范大人的旧部中没有一呼百应的声望,连陈某都不肯信赖。”
朝中有位言官名叫韩芾,常日里供职于六科,虽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官,但笔下却很有些乾坤,是以一向被范哲甫纳为羽翼,用以进犯政敌。
他说至后半段,声音压得越来越低,但“范哲甫”三个字却在韩芾耳中如惊雷炸响,使他浑身都为之一颤,立时拉开了与陈闱的间隔,警悟道:“你提这个何为?”
陈闱微微点头,含了一丝隐蔽的笑意道:“大人怕将本身搭出来,只不过是少了一名能为你们撑腰的人,如果我说我已经找到了如许一小我,不知大人敢不敢为我所用,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范大人,公开与陆文远对抗!”
那老仆站在他身后嗫嚅了半晌,口中含混地承诺着,却并不解缆。耽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道:“但是老爷,来人是翰林院的陈闱陈大人,您前两次就没有见他,如果此番再拖着,恐怕……”
韩芾神采微震,若说先前还对陈闱存了几分猜忌之心,现在却不免被他说动了心机。为范哲甫报仇他何尝没有想过,现在还被陈闱短短几句话就上升到了为家为国的高度,更加激起了他埋没好久的斗志。但是细想了一想,却又感觉不实在际,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满身像是被抽去了力量普通寂然倚靠在藤椅上:“可这谈何轻易?现在陆文远在朝中的职位日渐安定,权势显赫,凭我一介势单力薄、人微言轻的芝麻小官能做甚么?不过是上份弹章参他一本罢了,却也起不了威慑。”说着,本身也连连点头。
韩芾冷嗤了一声,像是对陈闱的恭维非常不屑,又似是在自嘲:“陈大人就不必说这些客气话了,我本身有几斤几两,本身内心清楚,只不知缘何能引得大人五次三番地前来拜访,可别是弄错了才好。”
韩芾心中虽也猎奇,但想想本身现在的情状,见与不见却又有甚么别离,便逐步心灰意冷起来,连那一点微末的猎奇,也尽数埋没在了此中,懒懒挥手道:“不见。就说我身上不好,打发他走便是。”说着,在躺椅上翻过了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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