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九峰晴色散溪流[第2页/共3页]

荷风端了几样点心小菜过来，金丝快意卷、云锦小天酥、玉露团子、紫龙糕，再加一碗熬得香软的药膳粥，卿尘便靠在榻上渐渐地吃着。

宋德方猛地昂首和夜天凌对视一眼：“郡主找到了医治疫症的方剂？”

统统人都被断绝在外，只要雪战没人拦得住，赶出去再跑返来，一向赖在卿尘身边，卿尘伸手按着它的脑袋，一筹莫展。

卿尘一喜：“真的？”撑着身子便要起来，道：“我去看看。”

宋德方退出去后，卿尘见夜天凌眼中模糊尽是血丝，晓得他夜里没歇息好：“四哥，你也去歇会儿吧。”

卿尘悄悄地靠回他怀里，此时才仿佛真正松缓下来，心落到了实处，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受，她侧了侧头：“我怕……那种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的感受……”

卿尘道：“你还是进了寝宫。”

卿尘抬眸笑道：“四哥，看甚么呢？”

卿尘一时没来得及禁止，心中担忧。雪战乃是神异灵兽，身含剧毒，这只小白鼠怕是活不成了，但小白鼠都是特地喂服了病人痰液用来试药的，万一雪战也被染上，便非常费事。卿尘为防不测，特地设法将雪战也隔分开来。谁知到了第二日，不但雪战无事，那只被它咬过的小白鼠竟也活蹦乱跳，一点儿病态都没有。

夜天凌道：“已有药了，你怕甚么？”

夜天凌摇了点头：“尚膳司的技术一贯不错，之前有个老厨子，做得一手好菜，记得有道燕尾桃花虾，另有凤穿金衣、九品鲜笋、生丝江瑶都做得极好。”

卿尘甚是诧异，脑中灵光一现，引逗雪战再咬了一只小白鼠，可此次小白鼠浑身抽颤，没撑上半个时候便死了。她却并未悲观，凝神思考，翻书配药，又抓来一只已然病发的小白鼠，如法炮制先喂了大黄等药物，再放去令雪战咬伤。隔日再看，发明和第一次一样，这小白鼠虽腿上受伤，一瘸一拐，但精力已经不似前日那般疲劳不堪。

他快步上前，将卿尘扶在怀中低声道：“别急着起来。”

卿尘同宋德方一贯熟悉，也不放珠帘躲避。宋德方细细诊脉，再看神采，过会儿道：“现下是无碍了，只是郡主这病症粗心不得，务必好生保养才是。”

卿尘靠在夜天凌怀中，只感觉心间一阵阵钝痛，分散出去连呼吸都滞住，难受地握住胸口，断断续续道：“扶……扶我……躺……下……”

五年后，穆帝次半夜衍暄病亡，今后穆帝便断了子嗣。次年元月，天帝封长半夜天灏为太子，告祭太庙，大赦天下。

夜天凌静了会儿，低声道：“我这一天一夜便是如许过来的，你可晓得？”

夜天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从未见过她一样，好久方叹了口气：“可感觉好些了？”

夜天凌抬手将她压下：“你躺着，我方才去看过，太医在旁守着，有事会随时来报。”

“我饿了。”卿尘道，“你要不要尝尝？明天尚膳司的技术仿佛大有长进。”

雪战极通人道，听得仆人号令便将小白鼠放下。小白鼠因挣扎得短长，脖颈上被咬出伤来，殷殷流出鲜血，雪战舔舔舌头，刹时将嘴边一点血痕清得干清干净。

卿尘沿着复道长廊小跑了几步，蓦地间心口一痛，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普通，身子一个踉跄便往前栽去。夜天凌身形极快，闪到面前一把将她抱住：“卿尘！”

夜天凌见她神采惨白如纸，盗汗涔涔，本来波澜不惊的声音也带了几分焦心：“先别说话，太医顿时就来。”

夜天凌点点头：“晓得了。”站起来对卿尘道：“我去看看。”

说话间夜天凌面如平湖，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普通。以他现在的身份再回想前事，自是另一番表情。早早冷眼看遍父母兄弟几番恩仇，或许就是自当时起，心中便有一处开端变得坚固，再容不得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