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九峰晴色散溪流[第1页/共3页]
卿尘便央他说些儿时旧事来听,不想夜天凌如此沉稳的人,幼时竟奸刁至极,这延熙宫整日被他折腾得天翻地覆。
卿尘心中阵阵闷痛,只感觉夜天凌体贴的声音越来越远,无边的怠倦逐步淹没了意志,六合仿佛在面前化作一片空缺,一个沉沉的浪头扑来,四周便堕入了暗中当中。
宋德方退出去后,卿尘见夜天凌眼中模糊尽是血丝,晓得他夜里没歇息好:“四哥,你也去歇会儿吧。”
随后跟来的晏奚没等他说完,承诺着回身向外奔去。卿尘缓了缓,对夜天凌道:“药……太后……”
夜天凌道:“你先歇着,甚么都别想,自有他们措置。”
他沉缓的声音中异化着无尽的忧愁,卿尘听了心中微微一酸,便悄悄握了他的手。
夜天凌核阅她惨白的神采,眉间微蹙:“整整一天一夜,宋德方说你这是心疾,这几日累着了才发作的,你这当大夫的只顾治病救人,却连本身都照看不好。”
便是圣武十年那次讨伐南番战后,年方二十岁的德王同当明天帝在对部将的封赏中有了分歧,为天帝当众痛斥,说了些重话,回府后竟一时想不开,自刎而亡。
夜天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从未见过她一样,好久方叹了口气:“可感觉好些了?”
卿尘同宋德方一贯熟悉,也不放珠帘躲避。宋德方细细诊脉,再看神采,过会儿道:“现下是无碍了,只是郡主这病症粗心不得,务必好生保养才是。”
卿尘将头靠在他胸膛,嘴角噙着丝笑意:“宋德方没有交代,这时不能惹我冲动吗?你还经验我。”
夜天凌抬手将她压下:“你躺着,我方才去看过,太医在旁守着,有事会随时来报。”
卿尘淡淡笑了笑:“没事。”
夜天凌道:“宫里的白叟,早没了,厥后虽有这菜也再不是阿谁滋味。”
古木窗棂,丹云纱帐,统统开端变得熟谙起来,特别是夜天凌的身影。她刚试着撑了撑身子,夜天凌便转过甚来,眼中突然掠过欣喜,马上叮咛内里服侍着的侍女:“宣宋德方。”
卿尘悄悄地靠回他怀里,此时才仿佛真正松缓下来,心落到了实处,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受,她侧了侧头:“我怕……那种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的感受……”
荷风端了几样点心小菜过来,金丝快意卷、云锦小天酥、玉露团子、紫龙糕,再加一碗熬得香软的药膳粥,卿尘便靠在榻上渐渐地吃着。
夜天凌一愣,似是拿她无法,便道:“皇祖母昨夜用了药,今早便退了热,景象好多了。”
卿尘摇了点头,内心清楚这是心疾的症状,却不想此时毫无前兆地发作了起来,只能勉夸大剂着呼吸,以期减缓痛苦。
他快步上前,将卿尘扶在怀中低声道:“别急着起来。”
夜天凌这几日除了巡查各处,起居理事都在西室,就近陪着卿尘,卿尘身边的医书倒被他翻阅了很多,此时听到她俄然大喊,丢下书起家来看。
夜天凌摇了点头:“尚膳司的技术一贯不错,之前有个老厨子,做得一手好菜,记得有道燕尾桃花虾,另有凤穿金衣、九品鲜笋、生丝江瑶都做得极好。”
卿尘一时候不知身在那边,只感觉浑身软软的提不起力来,目光落在窗前,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边,如水般的晨光自窗外悄悄洒进,在他襟边勾画出平淡的影子,更加衬得那身形峻拔。
卿尘笑道:“我晓得,这几日太后那边要有劳你了。”
卿尘知贰心机,暗中叹了口气,此时晏奚出去禀报说:“殿下,延熙宫统统宫人都在畅春殿候着了。”
赶来服侍的侍女拿着宋德方的方剂去熬药。卿尘神态还算复苏,此时疼痛倒稍缓了些,她衰弱隧道:“我找到……了……方剂……白瓷盅里……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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