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玉漏无声画屏冷[第1页/共3页]

“晏奚。”帐内传来一声低抑的轻咳，是皇上的声音，晏奚仓促昂首，皇后已经快步转进屏风。

这个事理卿尘岂会不知，终究在他的谛视中点头：“我拿药。”

残烛明灭，在流云画屏之上投下一道苗条的影子，幽然凝驻，好久一动不动。

“陛下！”

这时一道人影奔上祁露台，一个冥衣楼部下趋前跪道：“凤主急召，请护剑使马上入宫。”

星相大凶，莫不平白眉深蹙，负手深思。忽而面前一亮，他几近觉得是错觉，紫微宫中俄然异芒大盛，清澈光芒穿云破雾，顷刻覆盖天宇，稍纵即逝，夜空复又化作一片浩大安好。

垂帐半启，夜天凌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起家坐在榻前，灯底下丝绫单衣如雪，却惨白不及他的神采。卿尘仓猝上前扶住，轻声道：“四哥。”

宫城当中不见如何，却早已暗中增调数部禁军戍卫，黑夜当中，隐有兵戈之气。此时含光宫外的侍卫以及内殿宫娥都只余冥衣楼嫡派部下，宫中禁卫内侍一概不得入内，沿路而来无人禁止，进到内殿，冥执早已等待多时。

东海战事。卿尘紧咬的唇间出现非常的红艳，对上他深黑的眸子。

也不过就是半息，冥则将手一松，黄文尚稀泥一样瘫软在地上，身子仍不住抽颤。

一句话，仿若雪水当头浇下，最后一丝幸运全然幻灭，黄文尚情知事发，汗出如雨：“臣……臣……不……”惶恐之下，竟话不成句。

“是。”晏奚垂眸报命，现在面前仿佛仍见皇上失血的神采。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了，贰内心从未像这时一样七上八下，竟似全无下落。先前旧伤发作不过是略觉隐痛，只要用了药，很快便见平复，昨晚倒是大口的血咳了出来，要不是皇后针药恰当，恐怕底子镇不住。但那竟是毒，连皇后都毫无掌控的毒，若皇上有甚么不测……晏奚周身一个寒噤，不敢再想，只见皇后立在那边凝睇一盏静燃的灯火，素颜如水不波，凤眸淡淡转过，那分沉定竟无端令人安下心来。

皇后就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处所，裙袂流落如雪，看着他扭曲的脸孔毫无神采，只见冷然，满眼无底的冷与那烈火碰撞，几可毁天灭地。

环境如何？卿尘悄悄抬手，袖边点点仍有血迹未干，是他的血，灯下看去，几点暗红溅滴在白衣上，几见狰狞。

钦天监，祁露台。

“若撑不下去，便是万劫不复。”卿尘语声静缓，淡淡不见一丝波澜，所过之处却冰封雪冷，凤眸一带，对冥执微微表示，“去将黄文尚带来。”

“皇上病了。”卿尘开口道，那声音在灯影底下悄悄如一缕夜风，嘶哑微凉。

高台之上夜风飒飒，浮云飘掠如雾，缭绕不散，登台而望，四周唯见空旷夜色，昂首星空模糊，深远无极。

玉盏送到唇边，夜天凌却猝然扭头，难再隐抑的呛咳中衣袖落下，点点又见猩红，胸口剧痛袭来，发际密密尽是盗汗。

“我没有耐烦和你噜苏，不要说你不清楚药性，也别说甚么无人教唆的废话，照实回话，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这药虽不能立见奇效，但可缓得住痛苦。”她只语声和顺，令贰心安。

修罗云裳缓缓曳地，晏奚看到皇后自阁房走出，清秀的眉宇间隐见怠倦，声音微哑：“传旨本日免朝，便说皇上龙体不佳。”

时价寅末，大正宫早已九门禁闭，莫不平会同谢经、冥则以后，由上重门悄悄入宫，毫不断留，速往中宫而去。

“部属见过凤主！”

半晌，黄文尚被带至此处。傍晚时分入宫即遭禁闭，单独被关在不见天日的静室，半夜时候忽蒙传讯，黄文尚早已骇到手足冰冷，昏冥灯色下见到莫不平等人，更是难掩惊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