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公案三生白骨禅[第3页/共5页]
庄散柳道:“那你便尝尝看!”
杜曲梨花杯上雪,潮陵芳草梦中烟。
敬戒大师低声念叨:“两行奥妙,即汝本心,莫谓法少,是法甚深……”跟着他的声音,四周和尚手捻佛珠,齐声诵经。那降落的经声平和深远,如流水不竭,在全部夜空中覆上了一层崇高与静远。月光覆盖着大殿之上的琉璃顶,佛殿金光,异彩涟涟。
他转头往天都的方向看去,能够想见现在宫城中已经是一片血雨腥风。汐王和济王,公然如他所料策动了兵变,心甘甘心替他引开了凌王的重视。这番龙争虎斗,对他来讲没有任何牵挂,阿谁他想要的人,才是统统打算中的关头。
剑气长空,枪影夺月,一时无人能近其前。
敬戒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
经声仿佛越来越快,往昔光阴,繁华繁华,尊王封侯,情仇爱恨,存亡来往,在面前走马灯似的穿杂不休。
在他回身的一刻,度梵刹深处悠然传来了瑶琴浊音,女子清透的嗓音如冰水流云,遥遥飘零在层叠山林:
卿尘道:“方丈又安知其人可度呢?”
素娘被迫放开银鞭翻身滚避,那一刻夜天漓手中银枪已然刺入了庄散柳的肌肤,却后劲不发,未尽尽力。
似看前尘,似看此生,似看来世,四周皆空。
事出不测,庄散柳未曾防备,软剑光魅,锋芒斜掠,欲要扳回优势,一星寒光已然点上咽喉,而他的剑也在电光石火之际架在了那女子颈间。
夜天漓紧握银枪,霍然一横:“你觉得我当真不会杀你?”
敬戒大师手中的一个粗木茶杯用了多年,其上纹理光滑清楚,本来粗糙的木刺消磨殆尽,茶的暗香苦涩皆浸入此中,回味悠长。
听到脚步声,卿尘转头看去。月下容颜昏黄,一片平淡,庄散柳心头却如雷电空闪,眸中阴霾迷乱,喃喃叫了一个名字。
空静的佛院,一个女子袅娜的身影立于月下,明红轻纱苗条曳地,月华湘水裙,玉钗斜横绾乌鬓,青丝委宛。
想至此处,心中狂怒,他竟疏忽锐枪在喉,身形微晃,长剑便斩往素娘颈上。
“临欲涅槃时。以佛神力。大悲普覆。欲摄众生。出大音声。其声遍满。乃至十方。随其类音。普告众生。今如来应正遍知。怜悯众生。覆护众生。摄受众生。如是一子……”
庄散柳统统的神采都隐在那张面具之下,唯有双眸映着月光粲然生媚,金光涌动。
四周的经声仿佛从四周八方往身边聚来,每迈出一步,他便感受本身身边的空间收紧一分。经文逐步清楚,好似每一个字都不过眼耳口鼻,而是直接遁入了心底,深印交叉,逐步化作烈火纷飞,一寸一寸自低处盘绕飞旋,愈烧愈烈,愈烧愈痛,即将吞噬统统。
“老衲方才记起一句禅语,不知王妃是否愿听?”
数年前那人第一次喝这茶,美异的眼眸在水汽胶葛中细成光彩照人的一刃,仿佛极是享用。第二次,斟水布茶,引经论道,在此和他辩了半日的禅,盛气凌人,咄咄不让。第三次也是这么一个月夜,空谷风急,阿谁男人在这间静室单独坐了一夜,只是品茶,鲜见地一言不语。
岂料话未说完,庄散柳抬手在她后颈精确地一击,力道不重,却顿时让人堕入昏倒。
敬戒大师不觉得忤:“施主无妨再品一下,或者苦中别有洞天。”
忽而卿尘缓缓笑了笑:“方丈,是我着相了。”
诡艳的赤色,在庄散柳眸中染透妖异,阴沉骇人。
“方丈请说。”
丝丝缕缕,寸寸片片,那一肩妖魅闪亮的乌发如同着染了月华,逐步化为一片乌黑,披泻在他肩头,如雪如霜,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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