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公案三生白骨禅[第2页/共5页]

经声仿佛越来越快，往昔光阴，繁华繁华，尊王封侯，情仇爱恨，存亡来往，在面前走马灯似的穿杂不休。

红衣曼舞是谁？轻言巧笑是谁？晏与台上红花飘落，烈火影间断肠的酒，摧心的毒，面具之下功名利禄熏透的心，好似被一双清透的眼睛看着，是怜悯，是不屑，是怜悯，是仇恨……究竟是甚么？

此身非此身，此心非此心，这一身，早已是空空皮郛，大千天下诸般物相，无常生妄，真我何从？

敬戒大师道：“彼再生此，此又生彼，生生不息，敢问王妃，何时是终，何时是了？”

数年前那人第一次喝这茶，美异的眼眸在水汽胶葛中细成光彩照人的一刃，仿佛极是享用。第二次，斟水布茶，引经论道，在此和他辩了半日的禅，盛气凌人，咄咄不让。第三次也是这么一个月夜，空谷风急，阿谁男人在这间静室单独坐了一夜，只是品茶，鲜见地一言不语。

敬戒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

庄散柳脸上阴晴不定，似是惊奇、利诱、防备……百感交集，但是毕竟还是将剑收回，单掌直立，对敬戒大师回执佛礼。

庄散柳复又回身，再对站在一旁的夜天漓深深施礼。夜天漓方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接着又呆了顷刻，不由叫道：“九哥！”

他剑底劲气陡增，逼开对方数步，正要顺势将人放下，俄然惊觉腰间一紧，面前飞纱轻掠，怀中女子分开他臂弯的刹时手中一道银鞭射出，卷中他后翻身回带，竟顿时将他拉回枪势覆盖之下。

但是那杀气并非来自他们任何一方，庄散柳立于广场中心，精力集合在顶峰的一刻，猛地眼中异芒爆闪，腰中软剑毒蛇般弹起。

跟着这钟声，一个接一个的和尚高傲殿后鱼贯而出，手挂佛珠，双掌合十，数百人逐步走入广台四周的空位，竟不闻一丝脚步声，乃至连呼吸都听不见，前后排成整齐的数排，垂眉静目，宝相寂静。

一粒佛珠竟能隔空远去，使数百斤的铜钟收回如此巨响，在场的统统人都堕入绝对的温馨，目光集合在平台之上。

此时半空中一点白光似雪正到近前，遽然散作寒光漫天。劲风狠恶，枪剑相迎，刺耳的一声交击，枪影中一个年青男人现身落在广场中，横枪侧扫，几个黑衣人回声跌退，枪身劲挺，再次对准庄散柳。

素娘被迫放开银鞭翻身滚避，那一刻夜天漓手中银枪已然刺入了庄散柳的肌肤，却后劲不发，未尽尽力。

他说完此话，庄散柳眼中的震惊已然转成一种目空统统的狂放，跟着放肆的笑声，他挥手便将脸上面具揭去。

敬戒大师道：“老衲得知施主彻夜会来，特地为施主备下了清茶一杯。”

敬戒大师沿着大佛殿的白石台阶登上高台，跟着他的到来，庄散柳与夜天漓都感到有种暖和的劲气如一股无形的水流隔空而来，那剑与枪竟都有些无所适从。

“方丈请说。”

却一朝，雨落风摧百花残，劳燕分飞尽苍茫。

卿尘细细地紧了紧眉，眼里闪现出一抹身影——山寺佛前，跃马桥上，佛国天国，其心皆苦，她一时想了出来。

跟着这不休不息的经声，庄散柳俄然丢开手中长剑，仰天狂啸。啸声入云，震惊山野，直令鸟兽惊散，世人色变。

两边对峙的杀气仿佛俄然落入了浩大通俗的陆地，消逝得无影无踪。

庄散柳对他的叫声置若罔闻，回身步下白玉广台。

月圆，庄散柳踏入度梵刹庙门，暗银色的衣衫映在月色下一片淡淡的光芒，足下石阶玉色，清辉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