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眠之夜[第1页/共4页]

靖阳侯慈眉善目，驯良叮嘱：“委曲你了，眼下事已成定局，望你和弘磊好好过日子，切勿再做傻事。”

姜玉姝愣了愣，摇点头，暗忖：我初来乍到，尚未见地侯府全貌，它就被朝廷查抄了……繁华繁华，像是一场梦，来不及当真，就被圣旨一棒子敲醒。

一室死寂，落针可闻。

我在本身家里，客气甚么？郭弘磊哑然，没接腔，温馨用饭。

“这……”

姜玉姝目不转睛，发觉病人眼里的光芒渐弱，束手无策。

慧兰？姜玉姝深思：该当是指郭家独一的嫡女，侯门令媛。

“唉。”王氏心力交瘁，挥了挥手，怠倦道：“侯爷临终叫你当家，这些事儿，娘实在没精力管了，你和亲戚筹议着办吧。”

郭弘磊不容置喙道：“行了，不必多说，回房去！”

“父亲！”郭弘磊心惊胆怯，抢步搀住，家下人仓猝靠近，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屋。

“放心，事前筹议妥了的。”郭弘磊细看老婆喉间淤伤，“你有伤在身，回房歇着吧，养精蓄锐。”

“侯爷？”

“咳咳咳——咳咳！”

姜玉姝点点头，“嗯，我先坐会儿，消消食。”

姜玉姝恍然大悟，平和道：“我已经发过誓了，会好好活着的。”

郭弘磊叹了口气，“天生的，阿哲那病随了他姨娘。”

“慢着。”靖阳侯气色灰败，眼神却逐步腐败。

姜玉姝侧身，又问丈夫：“你呢？用过晚餐没有？”

姜玉姝暗中揣摩了一通，若无其事地问：“我父亲呢？”

“父亲！”

未几久，姜玉姝吃饱喝足，品茶时，才认识到小桃正贴身奉侍郭弘磊：盛粥、盛汤、夹菜、递帕子……无微不至。

“啊？哎哟，我给忘了。”姜玉姝精疲力倦，落座矮榻，捶了捶跪得酸麻的腿。

“是。”郭弘磊催促道：“后日送殡，今晚由我守夜，你们都归去安息，等明晚再守。”

靖阳侯梗着脖子喘了喘，看向姜世森，歉意说：“亲家，真是对不住，你家大女人昨日刚进门，没享半点儿福，却要跟着弘磊刻苦了。”

郭弘磊低声答：“李姨娘，已病逝十年了。”

王氏严肃举头，伸手接过茶，心气略微平顺，喝了半杯，一改之前张口杜口“丧门搅家精、速速滚离郭家”的态度，缓缓问：“姜氏，郭家现在如许式微，你内心怕是嫌弃了。对么？”

姜玉姝正猎奇揣摩“阿哲”是谁时，婆婆王氏勃然变色，郁懑诘责：“事到现在，侯爷仍指责我？耀儿那不争气的孽障还在听松楼躺着呢，您若非常气不过，我去打他一顿，如何？”

“从今今后，”靖阳侯睁眼谛视次子，满怀希冀，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家，便交给你了。郭家的统统大事，皆由你做主。”

“回姜府去了，他明早要上朝。”郭弘磊搁筷，接过湿帕子擦了擦手，又接过茶漱了漱口，举止安闲，习觉得常。

小桃手脚敏捷，摆出几样清粥小菜，偷瞟跪地烧纸的郭弘磊，“这是二公子的叮咛，奴婢只需服侍您的饮食和药，并不辛苦。”

王氏冷冷警告：“不管嫌弃与否，昨日你已同弘磊拜堂结婚，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休想逃离！”

两个少年对视，终究顺服了，躬身道别：“那，二哥、二嫂，我们先下去了。”

姜世森仍未拜别，左手背着，右手捻须，如有所思。父女近在天涯，姜玉姝余光不时飘向父亲，心机悄转。

郭弘磊全神灌输地烧纸，沉浸在哀伤中，不成自拔。

“阿哲，我不是让你不必守夜吗？”郭弘磊高大健壮，一手拎起一个弟弟，“此处有我守着，你们歇会儿。”

“我也不累。”胖墩墩的郭弘轩哈欠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