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页/共4页]
另有两对兄弟的故事。一对是嵇康和他的哥哥嵇喜。嵇康和嵇喜兄弟两个豪情很好,在政治上却各走各的路。嵇康果断不与司马氏合作,嵇喜倒是个热中世事、不甘心被藏匿的人,哪怕是司马氏当政,他还是要仕进,因而挑选向司马氏让步。大抵因为这一点,阮籍不喜好他,对他翻白眼。吕安也不喜好他,称他为“凡鸟”。这个故事载于《世说新语·简傲》第四则:嵇康与吕安善,每一相思,千里命驾。安厥后,值康不在,喜出户延之,不入。题门上作“鳳”字而去。喜不觉,犹觉得欣故作。“鳳”字,凡鸟也。(许慎《说文》曰:“鳳,神鸟也,从鸟凡声。”)该则刘孝标注引《晋百官名》曰:嵇喜字公穆,历扬州刺史,康兄也。阮籍遭丧,往吊之。籍能为青白眼,见凡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喜往,籍不哭,见其白眼,喜不怿而退。康闻之,乃赍酒挟琴而造之,遂相与善。
《世说新语·品藻》里有如许一则故事:桓公少与殷侯齐名,常有竞心。桓问殷:“卿何如我?” 殷云:“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这七类人都不失为君子,能够看作朴重的知识分子在政权更替之际能够做出的各种挑选:反潮流呢,还是随大溜呢?体制外呢,还是体制内呢?搞政治呢,还是搞学术或文学艺术呢?大抵不过乎以上几种吧。中国文人喜好讲七贤的故事,能够恰是因为七贤为我们供应了挑选人生门路的几种根基范式。
别的一对是戴逵和他的哥哥戴逯。戴逵是东晋闻名的画家和音乐家,文章也写得很好,总之是个才子。他安于贫寒,不肯仕进,朝廷征他当国子博士(太学传授),他也坚辞不就。戴逵的哥哥戴逯却热中世事,要建功立业,厥后终究做到大司农(九卿之一),并且被封为广陵侯。有一次谢安对戴逯说,你们两兄弟的志向和奇迹如何相差这么远?戴逯答复说:“下官不堪其忧,家弟不改其乐。”就是说,我是个俗人,怕穷,我弟弟则像颜回一样,固然穷,却在学问中找到了兴趣。
魏晋士人对自我与本性的对峙
三型,向秀:开初也回绝与当局合作,但终究敌不过局势,只好放弃反对峙场。
再看竹林七贤。除了嵇康、阮籍和山涛,另有向秀、刘伶、阮咸和王戎,他们也都各有各的脾气,人生门路和政治归属也各有分歧。如果细心阐发,几近能够说他们是七种范例。我们临时简朴地分个类:一型,嵇康:刚肠疾恶,宁折不弯,果断不与本身讨厌的当局者合作。
总之,人生活着,都应当认清自我,对峙自我,按照本身的本性来挑选本身的门路,而不需求受别人的影响,摆来摆去,这就是“宁作我”的意义。用明天的话来讲,就是“做本身”。“宁作我”,或说“做本身”,就是不甘心做你,当然也不甘心做他,而要做我本身。在人群中死守自我,不恋慕别人,不苟同别人,这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太多人一辈子都没有“作我”。此中大多数是没头没脑地随大溜,的确不晓得“自我”是甚么。另有一些人则是满腹醋意地恋慕社会上所谓的“胜利者”,随时随地筹办窜改本身,向“胜利者”挨近。这类民气里贫乏自傲,也没有做人的原则,他向“胜利者”挨近并非见贤思齐,而是见钱思齐、见权思齐、见名思齐。这类人底子没有甚么需求对峙的“自我”,要的不是“作我”,而是“做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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