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樵史演义(3)[第1页/共5页]
话说兖州府是周朝东鲁处所,固然辖着四州十三县,却都是贫困地点。凭他大人家,也只是财来财去,没有甚么积储的。小人家有了本日的,还没有明日的哩。有个阳谷县,与郓城县连界,一派皆是乱山。就是宋朝梁山泊宋江一班悍贼常常出没的去处。那两三县的人,极喜好打家劫寨,做不公犯警的事。乡风又信师巫邪术,被发跳神,烧香聚众。这是年年有,月月有,日日有的。郓城县有一个妇人,年纪只二十七八岁,生得唇红齿白,脸似桃花,两个俏眼看着人便目不转睛。她姓丁,又姓王,又姓赵,不知哪一姓是她真姓。原从近城十五里坊搬到西门外住的,大家只称她为丁孀妇。没有爹,也没有老公。只一个四十六七岁的娘,也描眉画眼,有些跷蹊的。那处所上的人都道:“十五里坊是个乡僻诚恳去处,为何有她母女两个,不尴不尬的人?”又有那老成的说道:“两个妇人,凭她罢了,管她做甚么?”是以世人都丢开手了。
朔风天,胡霜地。冻色连波,波上寒烟砌。山隐浓如此接水,衰草无情,想在浓云内。似撒盐,疑飞絮。冰丝冰线,衾铁如何睡?雁落寒汀人独倚,酒入愁腹,化作苦楚泪。
刚好徐鸿儒巡游到郓城县。丁孀妇把名册与他看了,徐鸿儒道:“乌合之众,亲信尚少。只当以聚众往泰安州进香为名,就收了一千二千,料县官也何如不得我们了。”徐鸿儒住了两夜,和丁孀妇颠鸾倒凤,自不必说。临行叮咛:“谨慎在乎。人众必要把握得好,不成贪了淫欲,有些方向,便生出事端来了。只是来的,个个好,完了只像没有事的,才是第一妙诀。”说罢领了从人去了。
且说毛文龙献俘报捷,不但二十次。魏忠贤借他假报每叙军功,朝里如阮大铖、傅櫆、霍惟华、杨维垣、倪文焕等动辄归功厂臣,或道指纵有功,或道神机奇谋,不一而足。每文龙报功一次,定有温旨慰勉,甚且赏赍不赀。
且说刘子孝领兵打从中山店畴昔,前哨马来报导:“邹县县官都逃了。”子孝叮咛,快趱上前去。三十里到了邹县,进城歇马。兵丁骚扰住民,号哭震天,那里禁约得住。第二日起马,八十里到了滕县,城门紧闭,人影儿也不见一个。刘子孝原怕兵丁掳掠,不想入城,遂叮咛宽处安营,明日早走。只不幸城外住民,又被劫夺一番。次日往南进发,一起都不断搁,看看徐州近了。徐州有个杨兵备驻扎,闻声都道白莲教贼数万余将次到了,杨兵备吓得面如土色,抖个不了。知州汪心渊,弋阳人,是个大经济,不怕死的人。进兵备衙门里来禀,只见杨兵备已抖倒在案桌边地下了。没何如。只得唤门子皂隶,扶进私衙。汪知州只得升堂发令,代兵备行事,拨民兵上城,同兵快死守。大炮大石,来就打下。日里不食,夜里不睡,相持七八日。杨兵备垂垂出堂,只请知州保护他,任凭知州便宜行事。汪知州散储布粟,切身临阵。贼见城里出兵,疑是从天而下,都疾走河浒。主将那里按捺得住?不幸三万无辜,一半杀了,一半赶在黄河里葬于鱼腹。刘子孝身被射了八箭,也投在黄河里,尸骨逆流而去,不知下落。厥后杨兵备自发羞惭,反勾同了崔呈秀,坐汪知州三万赃下狱,大功不得升叙。恰是:
又吃了一回酒,雷老儿别去。内心想道:“本来她是甚么白莲教,落得吃她些儿。遇巧和相知说说,也不打紧。”他本身没了老婆,一个儿子入赘在丈人家,单独个住两间土房,紧紧贴着丁孀妇右首。偶尔一夜,为天寒多吃了些烧刀子,有几分醉了。扒上炕去,在梁上穿了个大洞穴,看丁孀妇做甚么子。不看犹可,看了吃一大惊。只见她拿个小小布袋儿,把手伸出来取出一把纸人儿来,放在地下。口里念念有词,瞬息间纸人儿都活了,抡枪使剑,就如交兵普通。她母亲坐在炕沿上笑道:“又不上阵,弄这东西怎的?不如弄两小我儿出来,咱两个欢愉欢愉也好,免得冷巴巴的,两个自睡。”只见丁孀妇喝一声去,那纸人儿还是变做纸的不动了。又在布袋里取出四五个像柳条做成的人儿,也有男的,也有女的,她拣了两个眉眼明朗的男人,其他还是和那些纸人儿都清算在布袋里去了。剩下的两个柳条人儿,丁孀妇拿起来一看,口里念念有词。念完了咒,叫一声董大起来,先是一个跳起来;又叫一声满场儿,又是一个跳起来,都瞬息间变成七八尺长的大男人了。惊得雷老儿目瞪口呆,只得且看她如何结局。但见丁孀妇叮咛道:“满场儿去陪老奶奶睡。”本身拉了董大,都脱得精赤条条,上炕去搂着睡了。雷老儿道:“本来有这些妖术!怪道她说人也众,赋税也多。有了这造作,谁不肯执鞭坠镫跟她做事?”今后一传十,十传百,正月里就收了三百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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