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爱屋及乌[第3页/共8页]

他俄然地笑了，笑容光辉而满足。

“也罢，清官难断家务事，朕就先由着你。但是，慕子归，你给我好好记取，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休怪我让慕家断子绝孙！”那张超脱清秀的脸上充满狠厉之色，半点都不加粉饰。

“当年让你入仕，你也是这般答复我的，现在这官不是做得好好的麽？”天子瞟了他一眼，幽幽隧道，“淮北王嫡宗子不肯册封为世子，这的确是混闹。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机，你都给我好好收起来。”

“你如许，你姊姊若晓得了，那该有多心疼。”慕致远轻声责备道。

“宫中没人敢扰你的平静，要不你就在宫里歇几日吧？”

“甚么？小公子？小公子在书房。”很明显，这位白叟耳朵也不如何好使了，他答着话，却并未让开身子宴客人进门，思疑的目光上高低下将慕致远打量了个透。

他不晓得的是，那天他睡了一下午，王妃等了一下午，等着他去发兵问罪，他没去反倒令王妃忐忑了一下午。

见到慕致远暴露微微惊奇的神情，与慕致远有过一面之缘的瘸腿带路老者淡淡隧道：“公子命令，大蜜斯一日不回府，府中一日不成有丝竹管弦之乐。”

“每回都听你如许说，就没见你来。”天子恼道。

“贱民卢玄铁。”

老者这才请了慕致远出来，一瘸一拐地领着他往里走。进了院子，却又是另一番风景。天井深深，不知多少；杨柳依依，随风飞扬；竹声萧萧，清爽秀雅；寒梅点点，暗香袭人。地上铺满落叶，异化着点点残红，好像适意山川般的天然。一砖一瓦，一雕栏一转角，透出光阴的班驳与无言以喻的高雅，尘凡的繁花就如许被一点一滴地断绝在城墙以外，安步此中，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仿佛返璞归真，斩断了牵挂，遁入了佛门。

“城北梧桐巷三十七号，前朝章阁老的私宅。章阁老是我的授业恩师，你课业如有迷惑不解之处，可持我的拜帖去就教。”慕致远轻声道，“你姊姊，她比来恐怕是兼顾乏术，我能做的也就只要这些了。”

在都城的最南端，终究寻到了秋府，夕阳草树，平常巷陌。慕致了望着摇摇欲坠的匾额，敲了敲班驳的大门。好久以后，一名瘸着腿的老者开了门，探出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响起洪钟似的嗓门：“公子，找哪位？”

“先生一年前就请辞了。”秋朝阳淡淡隧道。

“往年这时候不会有访客，公子常常要抄经抄到天亮。是否真正心胸敬意不在因而否踏入祠堂，秋府也没有这么多端方。就当是陪陪小公子吧，先生请。”老者叹了口气，脸上俱是疼惜与悲怆之色。

慕致阔别去天子后，回身便去了城南。沿途古旧的宅院，铺满青石的老街，颓坯的篱墙，陈旧的酒馆，唾沫横飞的平话人，故作深沉的占卦人，热烈而沧桑。问了好久，才从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那儿刺探到秋府的去处。走了很远，慕致远还清楚地记得那老者瞪着浑浊的双眼颤巍巍地打量他的模样，沧桑的脸上尽是忧愁。

“不谨慎留在燕北了。”慕致远低声应道，悄悄今后移了一小步。

“你自谨慎高气傲，倒是第一次如此赞誉一人。不过，本朝第一女将，部下带领着几十万雄师，岂是浪得浮名呢。提及来，那孩子倒也不幸，父母双亡，家道中落，现在雄师压境，端赖她一人策划。子归，你好好跟本王说说燕北产生的事情吧。”

慕致远这一番“戴德戴德”的话，让一旁的庶子们惊得目瞪口呆，王妃面气得色青白交叉，王爷手中没杯子，拍案而起：“荒唐！你跟我去书房！”

“是的。为公为私，孩儿都义不容辞。”慕致远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