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页/共5页]

钱昭不知贰心机早转到不相干的处所去了，见他神采不佳，便道：“不早了，睡吧。”

牧槿见他幸灾乐祸，在他胳膊上拧了一记，没好气隧道：“甚么‘她’？要称福晋！”

牧槿正靠着廊柱发楞，被人从身后拍了下肩膀，骇得差点惊叫出声，见了来人，抬高声音骂道：“扮鬼吓人么！”

钱昭道：“乱世博功名，哪有多少长命百岁的。”

佟氏便带他去见了摄政王大福晋，识相地退出去，留他叔嫂说话。

牧槿不敢回话，低头服侍着。

冯千暗叫不好，也咚地跪下，回道：“王爷，确有此事。”

多铎从未听她主动提起家里人，忍不住问：“你爹在如何？”

他那里是想玩，无法隧道：“衍禧郡王罗洛浑在四川军中薨了，棺木这两日运返来了，我去他家里看看。”说到此事他伤感起来，“他才二十四岁，论辈分还是我侄孙。”

佟氏也不过二十来岁，肤色泛黄，肿着眼皮，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完整没有了昔日的短长。她请多铎在偏殿坐了，亲身端了茶上来。

牧槿面色难堪，不知如何问答才好。

钱昭见他看得当真，指着画上女人的脸，道：“你看，额头、鼻尖与下颚处都施以亮白，衣纹绘得如此邃密美好，唐寅便是这般笔法。不知是真迹还是仿作，即便是仿画，也算可贵。”

在灵前祭奠以后，嫡福晋佟氏满身缟素，在正殿回礼。罗洛浑没有妾室，只要这一名福晋，伉俪两个豪情甚笃。多铎却不如何喜好这位嫡福晋，只因她非常善妒，不容丈夫纳妾也就罢了，连平时玩乐也要管束。

中秋刚过，夜风便有些凉意，廊下挂的绢灯已被当值寺人熄了，黑沉沉地在风中微微摇摆着。

他哪会讨那败兴，也不再说话，笑吟吟地对她脱手动脚。牧槿怕被人撞见，又抵不过他力量，晓得正房无人，便推他避到抱厦间去，因上半夜还需当值，稍稍温存一番便分开了。

大福晋惊得一下站起来，指着他道：“她……那女娃是汉人，你如何能娶她做继福晋，你、你不是疯了吧？”

多铎也笑了，抚了抚前额道：“是爷粗心了。”

额头沁着汗，却不得不答：“一两二钱。”

钱昭抚着白狐狸皮子，笑道：“摸起来挺风趣的。”

他看她目光盈盈娇柔似水，心也软了，天然不说他被那梦境给吓着，轻道：“是你小时候，看不清模样。”

多铎笑赞道：“画如许的图，此人公然不俗。”继而又问，“如何看不出是原画还是仿图？”

钱昭浅笑，并不诘问。

多铎点了点头，冯千便去外间抱了那两件大毛衣裳出去。

牧槿答道：“回王爷，福晋迩来醒得晚，偶然过了辰正才起。”

这话却不是跟牧槿说的，冯千本是低头站鄙人首，听他问话，硬着头皮上前，答道：“回王爷，福晋一向跟着您跟前服侍的常例……”

大福晋看他脸上虽笑着，眼底却冰冷，让她有些心惊肉跳，抚了抚胸口道：“嫂子不是管你，但这事还是再筹议。你如许不管不顾的，没得让你哥难堪，让那些和你们兄弟做对的人称心。”

“我能如何说？主子内心自有主张。”牧槿不觉得然。

多铎愣了愣，刚想再说，却听阁房钱昭唤牧槿，是她醒了。他阴沉着脸进了里间，见她懒洋洋地倚着床围子，火气便下了大半。

牧槿听他语气冷硬，不免腹诽，在钱昭面前装得倒好，一句重话也不敢说，对着下边人又是这副模样。虽如许想着，却也不得不依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