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页/共4页]
多尔衮非常讶异,却赏识她灵敏,点头道:“吴家比之祖氏另有不如,这两家既是姻亲更同为辽西豪族,家财丰富理所当然。不止两族如此,其部下将官皆以田产致富,那里会与李自成合得来。”
“世上总有那么些人,如若不为己类,便认定其一无是处。”多尔衮将茶盏置于几上,持续道,“吴三桂勇武,在关外时与我大清为敌十来年,多次招降皆不从,虽不能说对前明忠心不二,也算仁至义尽。前明既亡,如何不能另觅英主。那些指着他鼻子骂的,一天仗也未打过,苛责别人倒是毫不嘴硬。”
多铎只能硬着头皮蒙童似的将那歌诀颂了一遍,中间另有磕绊,深觉得耻。
贰心中天然以满清为念,钱昭对此不敢苟同,道:“曾闻闯王占有北京,对降顺官员鞭挞逼夺财帛,以此助饷。关外军屯皆被将帅占为私田,吴家应当富甲一方,若也被如此‘追饷’,恐是身家性命皆不保。”她查阅明季户部旧档,辽东屯粮逐年减少,连缀战事恐怕不是来由,膏腴之地约莫都被关宁军将帅分刮洁净。
他哪能乐意被撇下,跟进里间,凑上炕去,说:“往里挪些。”
多铎哪是给她神采,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今儿都做了甚么?有没有不适?”
钱昭望着她笑道:“如许才气显出婀娜来。做那么广大,平白华侈衣料。”
多尔衮心想多铎还真是甚么都跟她说,却也并无怒意,暖和隧道:“疥癣之疾,何必在乎。近几年此等事必少不了,到时进剿清叛便是,若整天惶惑,还活不活了。”
他将她襟口拉开些,在脖颈间亲亲嗅嗅,回道:“他初时递信来,竟说‘借兵’,要我部助他平李自成,若事成将‘裂土以酬’。”
她闲闲瞧他一眼,道:“再搅我用饭,气便更不顺了。”
本来不无调侃之意,他回得如此坦白,倒叫她不测,心想此人还真看得开。她来见他是有事相询,便也不胶葛其他,直截了本地问:“殿下对平西王此人如何看?”
这幅字挂在这里半个多月,向来无人问津,连多铎也未曾提及,没想到竟是他第一个感兴趣。钱昭福身见礼,不待他虚行搀扶,便独自走到上首,在宝座上坐了,回道:“约是宋徽宗的字。”她本想说赵佶,却怕他不明白。这是那首非常着名的《在北题壁》,看笔意落款等不似仿作。库房中书画之类,只翻到两轴佳品,除了这幅以外,另有一卷是董其昌临的《兰亭》,只是钱昭厌其为人,便也不想挂出来。现在市道混乱,不知可否寻到赵孟頫\\\\\\\的书画。
多铎心头一紧,用力握了一把,道:“吴某贪婪奸刁,不是个东西,咱提他做甚么?”
贰心中偏疼,天然越瞧越扎眼,心不在焉地吃着茶,双眼始终粘在她身上。
这回的夹袍两件珊瑚色两件藤紫色,比之以往素净很多。钱昭不喜侍女们穿得灰扑扑,特别是春季萧瑟,看着亮眼才叫民气胸镇静。
“又不是妙算,谁能预知!”他挑眉道,“他降或不降,不过量费些工夫,绕道贺峰口或墙子岭,亦可成事。”
“崇祯十七年,王上尽起雄师之时,是否已知闯王攻占燕京?”她蹙眉以指腹在茶盏盖上缓缓画圈,如有所思地问。
钱昭搁了筷子,也不言语,就这么瞧着他。
钱昭吃饱了便感觉困,漱口以后道:“再让厨房给你弄几个菜。我先去睡一会儿。”
她目光中所携赞美之意,让多尔衮心中大是熨帖,真比无数马屁更让他飘飘然。哪知她心中所想倒是,如果撤除此人,失却他的弹压,多铎和阿济格的声望与手腕皆不敷掌控局势,肃亲王豪格、郑亲王济尔哈朗及支撑天子的一派恐怕都会跳将出来一争是非,满清在中原的日子恐怕也到头了。只要杀了他……钱昭心头急跳,望着他咬了咬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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