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页/共4页]

就在这时，院外脚步声响起，十数名寺人婢女拥着一名旗装女子出去。

只要吴三桂偶然听曲，望向多尔衮道：“王上，不知臣之所请……”

陈圆圆谨慎翼翼地答道：“夏季酷寒有些难捱，不过圆圆在都城住了多年，北国的气候也算适应了。”

哪知她打了个哈欠，轻道：“你不困，我可困了。”说着回身进了阁房。

多铎眯眼看她，那纤纤腰肢仿佛一折就断，让人忍不住想拢一把。他本不爱肥胖女子，但瞧着面前这蔓草似的陈圆圆，却不由浮想连翩。

钱昭只向阿济格点头，转而对吴三桂道：“曾闻平西王祖居高邮，故而特备了几道淮扬菜，适口与否还请批评。”吴某年纪与多铎相仿，中等个子，边幅端方，只是鼻梁上有一道旧疤，与稠密上扬的眉毛一配，便带着些凶暴肃杀之气。

“陈夫人长在江南，现在居于锦州，可有不惯？”钱昭笑问。

多铎向来信不过他咀嚼，听他还不如听尼堪的，因此不屑道：“得了吧，别拿劣等货品来糟我的心。”

寺人应了声“嗻”，小声答道：“回王爷，这叫蟹粉狮子头。”

阿济格“哼”了声，甩开他说了句：“不识好歹！”心道，货品再好，挺着个大肚又能做甚么？

多尔衮品着酒，不置可否。吴三桂焦心，却不敢催促。殿上寂静无语，氛围呆滞。

在场的三人与吴某都是老熟人了，也不必罗嗦先容，客气一番后，多铎笑问：“平西王远来辛苦，可曾携家眷照顾起居？”

阿济格凑过来笑眯眯地问：“今晚可有歌姬？”

陈圆圆忙举盏相就，而后一饮而尽。酒气上了脸，更衬得面色娇红，清丽无双。她自幼沦落风尘之地，奉迎男人是驾轻就熟，却几近从未与贵妇闺秀相处。钱昭言辞暖和高雅，稍稍消去她心头些许忐忑。

“失礼甚么？不是没□□么。”阿济格迷惑地问。

他又是神驰又是遗憾，连连感喟。钱昭却转而煞风景地问：“吴三桂的折子一个劲儿给他部下人请赏请封，方才在殿上没提么？”

见她二人拜别，阿济格再绝望不过，长叹短叹地刚入了席，便听寺人出去通传，摄政王驾临。

多铎等自行爬起来，整好马蹄袖。多铎早风俗了他的场面，虽常常腹诽，但从不失礼。阿济格向来怵他，最好他早做了天子，免得还要跪那小儿。

多铎也没想到不是歌女，咳了声道：“你们挑个特长的唱吧。”

吴三桂叹了口气，搂了爱妾，道：“若世事真这么简朴就好了。”

陈圆圆起家一福，道：“王妃通达，圆圆心折。请为王妃唱上一折，不知合宜与否？”

吴三桂望了眼钱昭，不由悄悄心惊，看她腹部隆起显是身怀六甲，如此年青殊色，实在不像……

多铎点头，叮咛他下去领人过来，笑着向世人道：“这光吃酒闷得慌，不如听折戏扫兴。”但是人带来了，却叫在场的大失所望。两名伶人，一个是个子瘦高的清秀少年，一个是三四十岁的儒雅乐工。

多铎见了来人立即收慑心神，上去牵了她的手，引见道：“这是本王福晋。”

多铎见他识相，收回瞪视的目光，转头见吴三桂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心中万分对劲。

钱昭之前赏了两个伶人五两银，见陈圆圆默不出声，却目露迷惑，便问：“夫人是否感觉我吝啬了？”

多铎也是第一次传闻此事，心中微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阿济格道：“这但是天大的功德，平西王推委甚么？”如果不是话里满满的酸意，多尔衮倒是要为他这回的反应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