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兽与兽(一)[第2页/共2页]
十角七头也跟着仆人撤退,皖系军阵大为摆荡,每个兵士都不想成为怪兽的祭品。
又拜那龙,因为它将权益给了兽;也拜兽说,谁能比这兽?谁能与它争战?
心急如焚的秦海关,解下背后佩刀,扔到尸身堆里。他刚要批示十角七头投降,就有几个皖系军官抓住他,五花大绑地捆回吴淞要塞。
十角七头落空了节制,气愤地扬起七个兽头,同时翻开七挺构造枪,面对九色猖獗开仗,铺天盖地的弹幕,好像毁灭性的海啸冲来。
一头兽是金色的蛤蟆;另一头兽有十角七头,十个角上戴着冠冕,七个头上有轻渎的名号。
躲在掩体背后的“北洋之龙”王士珍,目睹这场前所未有的战役。他还觉得天下大战的西线疆场上,英国人冲锋陷阵的新式兵器坦克就是这个模样。
秦北洋。
秦北洋号令九色收回火球。镇墓兽的任务是庇护墓仆人,而不是大家间的殛毙争斗。
金蟾镇墓兽的钢铁外壳,转眼间千疮百孔,微微闲逛两下,冒出金色火焰,如同被石头击中的癞蛤蟆,轰然倾圮在城墙上。
一千米外的郊野,刚从渔船登岸的欧阳安娜,泪水恍惚琉璃色眼球,谛视暮色苍茫的疆场。双膝跪在鲜血浸红的泥土,她在胸口画着十字,低声念诵“启迪录”第十三章,先用拉丁语,再用法语,最后才是汉语。
宝山城墙上,九色折叠收起乌黑鹿角,重新长出一声白毛,化身为未成年大狗的形状。
穿戴军大衣的秦北洋,深一脚浅一脚,叮咛九色要格外谨慎,制止踩到苟延残喘的重伤员们。很多人抓住他的大腿,等候对心口来一枪结束痛苦。走着走着,底子没法躲过死人与炸断的残肢,秦北洋先是想要呕吐,禁不住又要掉眼泪。很多人单看面孔,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同龄人,就如许做了军阀野心的枉死鬼。
耳边响起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秦北洋下认识地趴倒。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踩了踩他的肩膀。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到九色――幼麒麟镇墓兽,横刀立马,身材一侧大要,充满十几个滚烫冒烟的弹孔。
举着五色旗的齐远山,果然是天生的武将之材。他带领父亲生前的第六师旧部,勇武地攻出城墙,杀得敌军鬼哭狼嚎,再也听不到第四师的军歌。
老秦让他的两端镇墓兽撤退,但九色的强弩箭矢烈焰,已然势不成挡。
俄然,脚下的尸身堆里,踩到某个坚固的长条。
如果九色晚到一秒钟,秦北洋就要被十角七头镇墓兽打成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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