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摄政王的密令[第1页/共3页]

不久，慈禧太后重修陵寝，家传御用的老匠人无可替代，外务府指令老秦进上天宫干活。

两个孩子都听懂了他的话，却温馨地一动不动，被老寺人押送下去。

“不，王爷，是从太白山来的。”

摄政王走到两个小孩面前，用扇子托起小女孩的下巴。那孩子竟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面对大清帝国的独裁者，毫不害怕，反而摄魂夺魄般地谛视着他。

比及醒来，已是傍晚，鲜血流淌一地，幸亏是石工，身强体壮，不然早已丧命。

面前一黑，M98式毛瑟步枪枪弹，从贰心脏与肺叶间的隔阂穿过。

他在正阳门病院躺了两个月，幸运捡得性命。年后开春，老秦到处寻觅丧失的儿子，也去找过德国占据军，但一靠近，人家就拉枪栓了，毕竟没能寻到小北洋的踪迹。

外务府大臣上奏，全部大清朝，能造出皇陵镇墓兽的工匠，仅剩秦海关一人。

伴同大臣来拜见摄政王的，另有一个叫秦海关的皇家工匠。此人高大强健，边幅堂堂，年纪在五十岁摆布。他先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醇亲王府西花厅的青砖砰砰作响。

送葬步队中有无数寺人纸人，穿欧洲戎服留辫子的马队也是纸人纸马，行列整齐，仿佛被赶尸匠操控。乃至有支纸糊的舰队，设备最早进的恐惧舰。恍忽间大清已是天下军事强国，堪与英德法俄美日诸强争霸，终究付之一炬……

摄政王踱了几步，用扇子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男的进宫阉割做寺人，女的送八大胡同做娼妓，就这么定了！”

要不是有个意大利大夫路过，秦海关当晚就会伤重而死。

“按律当斩！”

“六岁小孩也杀？荒唐！”

到了京师顺天府，已近农历春节，西历到了1901年。帝都疮痍满目。

载沣躺在西花厅的卧榻上，逗了逗鸟笼子里的画眉，刚想闭上眼睛小憩半晌，又有人通报外务府大臣拜访。

“莫非还能摆荡大清的江山不成？”摄政王载沣看着两个小孩说，“本王要在大清朝推行各项鼎新，预备立宪以后，再仿造西方各国立法，特别刑法。如果连六岁小孩都杀，传到东交民巷的洋人耳朵里，又要说中国人蛮横未野蛮了！”

他用几件石工东西，换了一只母山羊，每天挤羊奶喂孩子吃。没走慈禧太后的老路，而是出潼关往东，沿黄河到洛阳，走村串巷补缀耕具赚些川资，给孩子买了冬衣棉袄。

这群德国兵士身边，有个翻译官劝止无果。秦海关把孩子与山羊放在路边，想要上来讲理。德国兵看他身材魁伟，觉得是来寻仇的义和团，对准其胸口放了一枪。

“王爷，总不见得把人给放了吧？”

载沣从速翻开扇子，遮挡女童的目光，仿佛脸上要被她的目光扎出洞来。

秦海关正清算东西，听到隔壁一声声惨叫。他背着孩子出门，只见几个戴着尖顶铁盔的德国兵士，正在强奸路过的中国少女。

八国联军在都城各处站岗，虐待中国人最为严峻的，当属日本、俄国另有德国。秦海关背着孩子绕过关卡，大半夜，翻过崇文门城墙缺口。天明时分，回到皇城根下，工匠村早变成瓦砾。秦海关凭影象找到自家屋子，在砖瓦柴炭中挖出几个大陶瓮，都是出逃前告急埋下的。有个大瓮里塞满线装书册，此中有本手抄的《秦氏墓匠鉴》，这就是传家宝。

“甚么？还是两个？孙文与黄兴都被抓获了？”

秦海关后背心一凉，几近再次晕厥。他看到两具女尸，都是被德国兵糟蹋后枪杀的。他的母山羊，一起从关中千里迢迢走来，充当小孩的奶妈，也被开枪射杀。想起孩子的出世、媳妇的死去，另有这一起艰巨，秦海关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