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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来的舍人】[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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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皇上,是微臣。”温彦之回道。

齐昱余光里也瞥见了,的确感觉新奇——

都城的七月,炽烈难当,目睹着挨过了三伏天,终究盼得天降暴雨。

齐昱不由有些好笑,这就记上了。

周福妥当地应了。

“我没做过!”穿褐袍的男人双目尽是血丝,神容怔然,“老秦待我如父,我决然不会害他!我没做过!老秦也没做过!你信我!”

温彦之接了周福赏的一盘子碎金子,只觉沉甸甸。

两部尚书并侍郎人等不敢担搁,赶紧结伴出了司部。

齐昱即位两年以来,除却官员休沐,左堂贤从未误过期辰,本日倒是不见踪迹。

齐昱恍然,目光落到温彦之身上,笑:“谁的主张?”

美士为彦,他倒也当得起这个名字。只不过……

他英挺的长眉挑起,又细心看了一圈,问道:“左舍人安在?”

三年后。

温彦之木然地提起笔,字字顿挫地弥补道:“金银不动其本,乃为史也。皇上,此后之事,微臣还是会据实记录的。”

工部的张尚书昂首瞧了他一眼,像是很不能苟同。

“……河决于荥泽渡口,漫流于原武,抵寿阳、祥符、扶沟、通许、沋川等十一地,举目汪洋,村舍倾圮,受灾之地约三百余村,人畜冻饿溺水而死者不计其数,无家可归者上万。虽及时堵塞,然河道似欲改道南流……”

张尚书伸着脖子道:“回禀皇上,建元故道已堙塞了二十余年,臣觉得,此道难以规复,倘若强行规复故道,淮南北流宣泄不及,更会决口!”

他沉沉地转头一看,下一刻倒是将那人恨恨地推开:“你给我滚!”

天子自有天子操心的事。

温彦之道:“禀皇上,内史府存放史册、实录太多,笔墨气味太重,非常熏人。今春大师将御花圃里落下的各色梅花滤出花汁,送去造纸坊混在纸浆里,故从三月起内史府的纸笺都换成了此种,恰好借每季的落花,压一压笔墨味。左舍人说皇上不喜熏香,当职时便还用本来的旧纸。”

到了齐昱这儿,也只需一句“不必录下”,左舍人便汇合上纸笺,这已是无边的默契。

徐佑还觉得在夸本身,更是喜到手都不晓得往那里放:“皇上谬赞!”

齐昱道:“赏。”

北风阴寒,大雪忽视而落。

被推开的人亦是刚从御史台出来,神容惨白蕉萃,头发混乱,褐色的袍子上也多是灰尘。

一百三十八道刀光齐齐落下,划破寒冬凛冽的北风,晃得人面前一花。

不知这温舍人,究竟有没有这根筋。

常事君侧便会晓得,今上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比之先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平常斥责两句,倒还无甚大事,如果惹他笑出声来……

齐昱闻声回过神,只见那温舍人正站在堂下,固执笔缓慢地记录着甚么。笔是内史府人手一支的软碳,比起羊毫来更便利站立时抱笺手书,齐昱不是没见过。可唯有此人执笔还包了个木鞘,恐怕把手指弄脏。

热则疑疫病横行,寒则怕谷物受侵,天干亦忧水灾,暴雨却恐洪涝。

“……人说工部养赃官么,这秦文树也是胆量大,不但贪了朝廷治水的几十万两银钱,还将兵防图纸卖给藩人……”

淮南果然决堤发大水了。

国丧之日,御史台的大门缓缓翻开,一道肥胖的人影盘跚行出。他身上薄青色的长衫皱了,清秀的端倪迎着雪,尽是萧索。

内侍、宫女鱼贯而入。齐昱如常地盥洗一番,不经意抬眸扫视,却发明少了小我。

风雪凄迷,他只觉四肢麻痹。将欲软倒之际,忽有一双手将他扶起:“彦之谨慎!”

六部官员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觑,心有戚戚,不知如何答话,都把目光投向上首站立的周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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