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送风葫芦取悦皇上 练隐忍术笼络太监[第2页/共6页]

“有些个做臣子的，蚕豆大的蚂蚱嫌路窄，张先生你倒是獭子过水一重皮，毛都不湿一根，这是妙手。”

张居正说着，便离座起家，走到屋子中间，面对御座上的朱翊钧，把风葫芦往空中一摔，谙练地扯动绳索，那只风葫芦便跟着他的手势高低翻飞。

已起了身的张居正，又坐了下来。冯保瞄了瞄窗外，俄然抬高声音说：“你晓得本日召见你，是谁的主张？”

朱翊钧早就伸出小手想接过风葫芦，但见李太后沉吟不语，他又畏葸地缩回双手，向母后投以祈求的目光。

张居正愣住脚步，笑眯眯道：“再说也不迟嘛。”

“这有何难？当今皇上圣龄幼冲，太后作为母亲，有羁系的任务。”

“这是批评太后干政呢，另有阿谁伍可，扯谈甚么男变女，说这是阴盛阳衰之兆，真是狗吠日头！”

“有何不当，是太后与皇上叫咱来的。”

“先生请留步。”

一听这话，冯保内心头有些绝望，他信奉“怯懦做不成大事”的事理，但转而一想，或许张居正用心这等低调，便叹道：

“你俩都是先帝遗言中的顾命大臣，钧儿虽贵为天子，但毕竟只要十岁。以是，紫禁城内的事情，冯公公要想精密，把皇上的家管好。而国事天下事，就要有劳张先生经心运营了。”

张居正悠悠一笑说道：“待刑部勘查成果出来，如果仅系误伤，章大郎极刑没有，活罪难逃。”

“皇上不必焦急，臣这就玩给你看。”

“张先生，你上回给皇上的揭帖中，说王崧之死系章大郎误伤，果然如此吗？”

李太后下认识地瞟了一眼冯保，这位大内总管，也正拿眼瞧她。四目相对心照不宣，冯保的眼神里仿佛藏了如许一句话：“如何样，太后，张先生的心机，主子猜得不错吧？”李太后俄然眉毛一拧，口气峻厉地说道：

几个小内侍抬了食桌出去，云台内复归安静。李太后的情感也稳定了下来。她看了看御座上的朱翊钧，这小皇上，只要母后一开口，立即就如释重负，仿佛再没有他的事儿似的。这时候他歪着身子，一条腿曲起来蹬着御座的扶手，李太后朝他一瞪眼，别人还挺机警，晓得母后这是在指责他，忙放下腿，端方身子，又从袖筒里摸出纸条来，拣了一张念叨：

李太后俄然变脸，张居正始料不及，是以稍作迟延，思虑如何答话。冯保见机行事，趁空儿问道：

“啊，”李太后一惊，她没想到张居正如此坦诚，问道，“为何要压下？”

“对，风葫芦，风葫芦，”朱翊钧一拍小手，孔殷地问，“究竟如何玩？”

朱翊钧打从出世到现在，从未见过这玩意儿，此时心中痒痒的想见个希奇，是以也顾不得看母后的神采，朝着张居正嚷嚷道：

“冯公公，你另有事？”张居正问。

张居正轻抚长髯，没有答复。冯保又接着说：“另有，太后直接与大臣会晤，且群情国事，这更有悖祖训，你说是不？”

“太后如此嘉奖，臣愧不敢当。”

仅听声音，张居正就晓得是冯保，他回回身来，只见冯保正急仓促朝他走来。

张居正与冯保几近是同时起家答复，看着这宫府两相一副谦恭之态，李太后心中甚是舒坦。她情不自禁说道：

“仆还不晓得此事，”张居正答道。他不是装胡涂，而是确切不晓得，天下那么多衙门，如果事必躬亲，他那里照顾得过来。但冯保既专此扣问，就没法敷衍畴昔，便问，“冯公公如此问来，想必是有人保举。”

张居正听出李太后的不快，但他并不惶恐，安闲答道：“启禀太后，臣晓得这礼品太轻，这是臣派人在草甸子集市上花两个铜钱买来的，但臣以为，皇上必然会喜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