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勘陵寝家臣传密札 访高士山人是故知[第1页/共9页]
“老爷,我真的有一封急信要送给你,”游七赶紧插话申明原委,“我正要出发送信,徐管家来府上说是要见你,因而临时换了一身衣服,和我一起来了。”
“免贵,贱姓常。”
何心隐回过身来,反剪着双手说道:“我晓得我何心隐在叔大兄的心目中,还是一个寻花问柳的狎客形象。但阿谁‘常先生’早已死去了,这其间的人间浮沉,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些谈资且留将今后细细道来。明天,我们还是先谈闲事。”
“滚出去!”
常先生微微一笑,又把目光投向了昭陵。
“是。”小校躬身退下。
徐爵点点头,也不再说甚么,闪身出门邀游七走了。张居正清算好李义河的密札,这才传话让马从云出去。
张居正眉头一皱,悄悄拍了一下徐爵的肩膀,提示道:“徐爵,你家仆人现在已升任大内主管,你这位当管家的,凡事要紧开口、慢开言,常言道,谨慎不亏人。”
“你看昭陵的风水如何?”孔礼持续问。
说罢,马从云从随身带来的锦囊里抽出了一份黄绫硬面的题本,张居正接过一看,封面上写了四个鹌鹑蛋大小的苍劲楷书:“陈五事疏。”一看就是高拱的手迹。张居正一页一页翻读,嘴中不时喝采,不过半晌读完,他合上奏折,问马从云:“元辅让你送来,是否是收罗我的具名?”
看着何心隐清癯的背影,张居正俄然感到这位故交身上有着一股磁石般的力量。
“你如何晓得我来观察先帝陵寝?”张居正警悟地问。
“此话怎讲?”
“天子陵寝,必须拱、朝、侍、卫四全。就像皇上在金銮殿访问大臣时的模样。皇上坐在宝座上,两边有侍从,前面有高大严肃的屏风,前面有小巧的桌案,远处有列班的朝臣。用这四全的法例来看昭陵,朝臣与侍卫都有点狼藉,其势已不昌隆了。”
徐爵当即收了兴头,谨慎答道:“张先生的叮咛是至理名言,小的当铭记在心。另有一件事,我家仆人让我奉告你,明天通政司转来了湖南按察使李义河的抄本,奏报前两广总督李延在衡山他杀。”
何心隐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份揭帖。
何心隐笑道:“二十六年前,我们只在都城一块儿待了三个月,认不出本属普通。明天,我若不晓得新皇上命你来观察先帝陵寝工程,也认不出你来了。”
张居正内心头明白,这份《陈五事疏》是针对昨日任命冯保为司礼监掌印的那道中旨而来的,连同徐爵刚才提到的那两份奏折,都是高拱一手策划的守势,旨在媚谄李贵妃,扳倒冯保。平心而论,张居正非常佩服高拱高超的政治手腕,他欲除政敌,步步为营,步步都是好棋。敌手稍一不慎,就会落入他经心设想的圈套而昂首就擒。凭以往的经历,他晓得这仅仅只是开端,山雨欲来风满楼,好戏恶戏都还在背面。此情之下,他张居正很难做局外人,高拱也不答应他做局外人。这不,大老热天,让马从云吃紧如律令把这份《陈五事疏》送到天寿山来让他具名,就是要把他拖入这场斗争,结合向冯保策动进犯。幸亏张居正早已看清了这场斗争的性子,并把本身在这场斗争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如何审时度势进退予夺等大事都已思虑清楚,以是事光临头并不慌乱,他起家到里屋,启开书童随身带来的墨盒,毫不踌躇地在高拱、高仪以后签上了本身的名字。
常先生这一句话,倒让在场的官员们都吃了一惊。王希烈忍不住插问:“你为何要看昭陵?”
张居正俄然发怒,唬得游七一下子从椅子上跌下来,双膝跪地,筛糠普通答道:“老爷,主子知罪,主子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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