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送金像君王用权术 看抄单太后悟沧桑[第1页/共7页]
“是因为张居正与冯保两人把珠宝的代价哄抬起来的。”
李太后听罢莞尔一笑,说道:“你既如此说,为娘的就放心了。这厅堂右边的屋子,便是咱每日抄经的精舍,就把这尊观音大士像请出来扶养,每日里专拨一名婢女婢奉香火。钧儿,你意如何?”
“甚么事?”
“南京的贡船,昨日是否定时到了?”
“一点儿不假。”朱翊钧满眼吐火,余恨未消地说,“这清单上物品,除了房产和地产搬不动,其他的都已尽数儿搬进了大内,我已下旨,让供用库的主子们一样样登记入库。母后,您要不要去看看?”
李太后细心揣摩儿子的话,问道:“这么说,四年前你就思疑冯保了?”
“儿谨遵上古圣贤之训‘偏听则信,兼听则明’。就在母后重阳节那天来乾清宫要儿处罚张鲸以后,儿就命人当即调查此事,这才晓得了事情原委。本来是张鲸握有冯保收受巨额贿赂的证据,大伴怕他讲出来于己倒霉,故先动手为强。他晓得母后这一辈子最悔恨的事,莫过于男女间的淫乱之事。是以投其所好,编造出张鲸公开托人给我买缅铃的事,其目标是激起母后的大怒,然后借母后之手,把张鲸逐出大内。大伴用计之深,用心之毒,实在令我震惊。”
“唉,饱暖思淫欲,这话一点儿也不假。”李太后感喟一句。朱翊钧听了感觉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正揣摩母后的心机,只听她又接着问,“钧儿,你怎把这尊金像从南京搬到北京来?”
李太后脸上的笑意一向未曾退去,这会儿她靠在太师椅上,舒畅地说:
“贡船上的物件儿呢?”
朱翊钧奥秘地眨眨眼,笑道:“母后,您再看看,这可不是铜像啊!”
“何时免掉的?”
“甚么事主子们办不了?”
祖母绿宝珠盈寸者叁拾壹颗,不及寸者伍拾柒颗。
听到这一来源,李太后更加感到惊奇,她看了看四周的寺人,不解地问:
“本来是为这个。”朱翊钧悄悄吁了一口气,赶紧解释说,“母后不必担忧,当年洪武天子爷把这尊金像请至大内,专门请了三十位江南高僧为之设坛诵祝,做了三天法事。从那今后,这尊金像就不能算是沈万山的家藏,而成了皇室具有的吉利菩萨。此次将九莲观音大士像请来北京,出南京大内之前,朕也特地关照做了一场法事,并且一起上,也有十位高僧护送。”
“就在冯保被夺职前半个月,这三小我还别离给他送礼,咱实在活力,便撤了他们的官。”
“梁梦龙这几小我为何夺职呢?”
都城私宅三处,铺房五处,计房屋肆佰壹拾贰间;沧州府治房产一处,保定府治房产两处,总计房屋贰佰柒拾陆间。
一出乾清宫,便听得又白又硬的雪粒儿打得屋顶沙沙作响,地上也铺了薄薄的一层。一名西暖阁值役拿着笤帚走出来正说扫雪,看到皇上,一镇静脚下没留意,竟跐出一丈多远,跌了个仰八叉。瞧他那龇牙咧嘴的模样,朱翊钧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本说走过慈宁宫去,见路面太滑,遂服从周佑的建议改乘暖轿。
“遵万岁爷的旨意,已连夜搬进了大内,现存放在供用库的仓房内。”
朱翊钧听了扑哧一笑,回道:“前些时张鲸向我禀事,说冯保家中抄出多少多少白米,又抄出多少多少黄米,我听了,也像母后如许产生了疑问。经张鲸解释,我才晓得白米指的是白银,黄米指的是黄金,一石就是一两。别看赃官们一个个钱洞穴眼里翻跟斗,却偏要躲开金银字样,弄些切口替代。”
却说冯保被撤职的头几天,朱翊钧内心头一向忐忑不安。第一他怕冯保俄然会在他面前冒出来——这担忧纯属多余,但做了多年的“小媳妇”,心态一时还不能规复普通;第二他怕母后晓得动静又找上门来诘责。为此他特别关照新任的司礼监掌印张宏,要他知会统统内侍不得在太前面前泄漏风声,违旨者严惩不贷。宫内大小寺人一万余人,看到连冯保如许的巨珰皇上说撤就撤,他们谁还捋虎须批龙鳞拿刀抹自家脖子?是以一个个噤若寒蝉。冯保那头一起惨兮兮地被押送到了南京,李太后这边却还一向蒙在鼓里。幸亏这些时她又在忙乎别的一件大事——为她的第二个儿子潞王的婚事做筹办,临时也得空旁顾。固然如许,朱翊钧也晓得纸包不住火,这事儿迟早要捅穿,是以一向在揣摩着如何向母后禀报这件事。厥后还是听信张鲸的建议,将南京紫禁城中保藏的一尊纯金制作的九莲观音大士坐像敏捷用贡船运来北京,作为礼品送给母后,一俟她白叟家欢畅,再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说出,归正生米已煮成了熟饭,母后除了叱骂几句,还能如何着?朱翊钧依计行事,现在九莲观音大士像已安然运抵大内,加上昨日张鲸也将冯保家中资产的抄单清算了出来,有了这两样东西,朱翊钧感觉能够和母后摊牌了,以是今早儿一起来,便想着要去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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