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东厂豪校计诛妖道 工部老臣怒闯皇门[第2页/共9页]
陈应凤耸了耸他的那只大鼻子,轻视地说:“秦大人是朝廷任命的刑官,也该晓得杀鸡给猴看的事理。话又说返来,八道点心,饿鹰扑食这道点心吃起来最轻松,你们来看这第二道。”
朱衡听出高拱话中有话,便问道:“我冤枉了谁?”
看他这副二五杆子德行,秦雍西恨不能拂袖而去,但仍只能一忍再忍,又问:“刑部的咨文,你们收到了吗?”
吃了这一“戗”,高拱愣了一下,旋即说道:“士南兄,我并不是禁止你敲鼓,我虽身任首辅也没有这个权力。我只是提示你,这一槌敲下去,恐怕会冤枉一个好人。”
自早上程文、雒遵与陆立德三人敲响登闻鼓后,六科廊一帮言官都镇静得如同考场落第普通,都觉得这一下必定是摧枯拉朽青史留名了。加上都城各衙门相干不相干的官员都跑来表态的表态,道贺的道贺。他们就觉得大功胜利,预先弹冠相庆。正在这当儿,冷不丁爆出一个当朝的大九卿、历经三朝的工部尚书朱衡也要去敲登闻鼓,弹劾的倒是另一名大九卿户部尚书张本直。这不成了当局的“内哄”了吗?登闻鼓如果二度响起,本来已经构成了同仇敌忾一边倒的情势就会变得不成捉摸,六科廊的言官顿时都惊出了一头汗水。韩揖立即去内阁报信,雒遵则领着几小我跟在朱衡背面朝皇极门走来。
陈应凤幸灾乐祸地说。此时他已完整规复了常态,严峻地存眷着本身导演的这一场好戏。
“你说,是如何死的?”高拱问秦雍西。
秦雍西与王篆感到受了热诚,但既然办的是上门求人的差事,也只能临时把这口恶气忍了。二人风俗地拱手坐下,喝了几口厅差奉上的凉茶,秦雍西舔舔嘴唇,开口问道:
“他三番五次拖着不付工程款,耽搁工程大事,如何冤枉了他?”
“你是部院大臣中可贵的秉公之士,谁说你在理取闹了?”高拱听出朱衡有借机下台阶的意义,赶紧沉下脸来对侍立一旁的言官们吼道,“你们这群瞪眼鸡,还不过来给朱大人赔个不是。”
“雒遵正在劝,但这位朱大人自恃是朝廷老臣,底子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除非首辅亲身出面,不然……”
“首辅,”秦雍西抬开端,鼓着勇气说道,“来之前,下官曾向部堂刘大人建议,刑部就此事再上一道公折弹劾冯保。”
“讲甚么,你看看便知。”
“快去救黑老五。”不知谁喊了一句。
“此话怎讲?”王篆又来了兴趣。
“啊,那另有谁?”
陈应凤点点头,一个手势畴昔,狱卒就把人犯头罩除了。王篆一眼看畴昔,认得是王九思无疑。只是在牢里关了一个多月,这家伙当初那股子傲慢不成一世的凌人之气已是不见。
黑老五游移了一下,畏葸着答道:“掌爷,这郑老头六十多岁了,瘦成一把柴,怕是受不住这个折腾。”
东厂大门西向,入门有一片空位,满植花木,中间一条阳篷砖道直通值事大厅。大厅之左连着一间小厅,内里供有岳武穆像一轴,厅后青砖影壁上雕满了狻猊等兽以及狄仁杰断虎故事。大厅之右是一间祠堂,内供东厂建制以来统统掌厂寺人职名牌位。祠堂前有一石坊,上面悬了一块匾“万世流芳”,乃嘉靖天子的手书。祠堂再往南,便是东厂狱禁重地,东厂直接办案的重刑犯人都羁押在此。王九思现在就关在里头。
“也不劳二位动步了,”陈应凤指了指那间空房,说,“就让妖道来这里演出豆馅烙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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