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2页/共4页]
两日转眼即逝,七月十五,法会准期而至。
名教出于天然,还是高于天然,是魏晋名流最常争辩的话题,也是儒和道之间的高低之争。非论是何王还是竹林七贤,都更侧重天然,崇无见真。罢了裴頠、郭象为首的崇有派,则更看重名教,以为这些放诞之徒摧垮了社会根底,如果没了理教束缚,天然也就没有社会本体。
在王汶的举荐下,梁峰一一见过前来赴宴的来宾。固然身无官衔,但是他另有个亭侯名头,在这些人眼里也是标准的士族后辈。几人叙礼一番,才各自落座。
非论是出游还是行酒,任何文人作乐时的吟诗,都是“命题作文”,是不折不扣的笔墨游戏。他又不是文学系出身的,那些影象中的诗文,充足对付这一场场宴会的命题吗?而诗好的,文不成能不好。一篇文辞华丽的赋是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的吗?
这是梁峰比来才想出的答案。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在《金刚经》如许一部典范之作里,找出合适本身阐述的方向,并不算难。如果目前必须凭借佛教,那么他不介怀提早把这个大乘思惟公诸于众。只要于民为善,是佛是道是儒,又有何干系?乱世当中,任何庇护之所,都能挽救更多百姓。
裴褚冷眼旁观本日主宾,只见那梁子熙举止高雅,面无异色。梁府能吃到如许的好菜吗?恐怕一定。只看那人衣衫头冠,就知他家中绝无奢糜之风。但是如此面貌之人,本事得住天下繁华,声色甘旨?恐怕连同阿谁入梦之说,也只是惺惺作态罢了。
“仲埔……”
跟着他的掌声,侍女衣袂翩翩,玉盘珍羞摆上了席案。既然是亲朋之宴,天然没有太多讲究,几人纷繁动箸,咀嚼好菜。王府的饭菜虽比不上石崇府上的豪奢,却也精美适口,如果出身贫寒,定要把舌头都吞了下来。
这就是行酒令,作诗赋了。名流雅宴,哪能贫乏诗词为伴?
当朝中散大夫敬酒,竟然也能说出以茶代酒,实足的失礼,却又飒飒如沐东风。裴褚哈哈一笑,满饮手中之酒:“茂深慧眼,也当满饮!”
“目盲不辨色,耳聋不辨声,亦有人尝不出五味。所见所知,唯在自心。”
裴褚终究长叹一声,举杯道:“有此一言,当浮一明白。”
雅宴是开不下去了,但是大家心中皆有不虚此行之感。阿谁众口纷繁的梁郎君,比设想的还要出众,完美的逢迎了世家后辈的期许。加上裴褚这个完整不信佛之人的奖饰,梁峰身上更是蒙上了一层光环,让本就闪动的佛子名号,愈发刺眼。
“这……”裴褚踌躇了一下,才道,“江中无月,只存月影。”
裴褚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嘴巴。写出《崇有论》的裴頠,是西晋罕见的能臣,或者说,统统重名教的儒者,都以万民为心。既然热中“崇有”,裴褚也不会是只顾本身的放诞之人。而一句“能活人否?”,足胜万千诗文!
仗着后代的影象掉书袋,轻者有个江郎才尽的臭名;重者,恐怕就要思疑是不是有人代笔,或者有没有抄袭之嫌了。往这上面撞,的确分分钟身败名裂,梁峰才不会干如许的蠢事呢。
不过人来都来了,也好摈除,王汶只得笑笑,邀裴褚向亭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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