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纵谈犹说旧升平（一）[第1页/共3页]

三月的汴水，草长莺飞，岸边杨柳依依，河上船行如梭。

既然南边八路职多官少，朝中有无人肯去顶替，那么那几路独一的一些官员，就不得不来回转任，底子就没机遇返来。如苏缄，他中进士近四十年来，根基上都是在南边几路来回调任。狄青平侬智高的时候，苏缄他就已经是英州【今英德】知州兼广南东路都监，二十年畴昔了，他现在是邕州知州兼广南西路钤辖。一辈子全都消磨在岭南了。

熙宁四年，交趾就闹了一次，有动静说筹办北犯，不过厥后证明是虚惊一场。但当明天子，还是将苏缄调去了邕州。自从中了进士退隐以后，苏颂的这位堂叔在南边诸路做了近四十年的官，乃至还参与过讨伐侬智高兵变的战事。论经历、论资格、论声望，在广南都是排在最前面的。有他守着邕州，才气让天子和朝堂放心。

“能载人的叫飞船，不能载人的，现在的诨名是热气球。现在城中天上的这些，实在都是热气球。”

待儿子与远房的族兄弟见过礼，苏颂便与苏缄同上了一辆车，其他人骑上马，一起返身回城。

固然在船埠上，认出身穿常服的苏颂的人未几，但十几个身穿红袍的元随，就已经是大家侧目，都在猜想究竟是哪路神仙，能让起码是两制一级的高官亲身出城来驱逐。猎奇的人们很快就晓得了究竟。船埠上每到一艘官船，苏缄的一名元随酒会上前去大声扣问，问着是不是邕州苏皇城的船。

“只是没人去想，当真要造起来实在再轻易不过，并且也不是军火监造的。”苏颂提及来都感觉有几分好笑，“第一家是紧邻着兴国坊的王家铺子，传闻就在金明池飞船试飞后的第四天，两个热气球就带着招牌上了天，接下来就是曰曰来宾盈门――也亏他们想得出――以后才半个月工夫，七十二家正店，现在家家门口都开端吊挂热气球。旧时是彩楼欢门，现在就是气球悬门了。”

苏缄非常惊奇：“才一个月的时候，如何造的这么多？”

“那就是飞船。”苏颂转头对苏缄道，“想必二十六叔北来的路上，也传闻了吧？”

不过苏颂今曰带着儿子苏熹出城，却不是为了踏青。也没有往河边的僻静去处，而是来到了城外的船埠边――他是来迎一名客人的。

河上一阵风吹来，老头儿眯起了眼：“还是春季啊，在岭南待得太久，都不风俗北方的清寒了。”

苏颂说着。苏缄也只比他长了四岁，但辈分就是辈分。见了族中排行二十六的苏缄，苏颂也必须恭恭敬敬的道一声二十六叔，自称也只能是小侄、侄儿。

“二十六叔，侄儿已经在家中设了拂尘宴，还是早点进城。”

苏颂安然受了他们一礼，问着老头儿：“都是元哥儿的？”

皇城使是武职，为正七品，是四十阶宫苑诸使中最高一级，离横班也只差一步。但这个官职很明显远远比不上文臣中两制官，毫不敷资格让人亲迎。只会是来驱逐亲戚长辈，多数就是一样姓苏。朝中两制以上的贵官，姓苏的未几。熟谙朝堂人事的，很快就猜到了船埠上这位高官显宦的身份。

“嗯，都是大哥的。”老头儿点点头，“二哥家的两个还小。此次上京，顺道让他们见见世面，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待在广南。”

苏缄收起心境，笑了起来：“劳子容操心了。”

苏颂固执老头儿的手，相看泪眼：“昨夜侄儿接到二十六叔让人从雍丘连夜送来的手札，真是喜出望外。前几次二十六叔上京，侄儿在外任官都错过了，今次当真是赶巧。”

苏颂一见那老头儿，便在船埠上拜倒：“侄儿拜见二十六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