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宿命[第1页/共2页]

青灯燃，青灯成灰。

我说：

……

“佛祖，请佑我儿金榜落款……”

“啪嗒”。

……

“你救白兔，苍鹰无可充饥，谁救它。”

我看着经籍，典藏册页发黄发黑，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天下充满火焰，如阿鼻天国。

它棕褐色的脖子上有一圈白翎，此时被染红了，血溅在刀柄蓝宝石上色彩发黑。

在四周莲台坐了九转，我坐上三千三百三十三瓣那尊。

师父将枯叶拢了一堆，点着了，火光摇摆，噼啪作响，待余烬冷透，剩了一摊灰。

……

他们宿世，来世我都瞥见。

“你破了杀戒！”虚云老衲人音如滚雷，直直盯着我。

我蹲下，抱起颤栗的白兔。

“汝为何挡我？”

“我亦救了一命。”

“你知死，却不知生。你观遍藏经阁，可看出枯木死中有生？落叶化灰，亦作树肥，非生非死，不垢不净。”

“你……执念太深。”

我心中执念是甚么呢？

……

耳边火舌哧哧吞吐，一阵脚步声插出去。

“当年在疆场捡到你，襁褓中即经历了天国气象，莫非这便是魔种泉源么？”

广场上秃顶一排摆列得整齐，我看着入迷，脑海中又回想起当年槐树下那几窝蚂蚁。

沙丘挪动，我在上面走，一脚深一脚浅。

未辩白，论法是时闭幕，我下了莲台。

他们嘴里，内心所念，我都闻声。

“得佛果，能消我执。”

师父带我到一棵枯树下，问我看到了甚么。

师父让我把枯木图给他，我从怀里拿出递畴昔。

他血盆大口张着，被人抬下去了。厥后他们说，那人修的野狐禅，执念太深。

师父眼神凝重：

看我盘腿坐好，他扑灭图卷。

有只如雪的白兔舔动着靛蓝微波，天空中苍鹰爬升而下，我张臂挡着。

我虽悟了贰心通，却未曾观过师父。

有屠夫来求消罪孽业障，宿世倒是一头猪。

师父寂然看着我，指尖戳我胸口说：

……

师父问我枯木禅坐得如何，我说悟了，师父感喟说当真悟了便好。

“便如此，你要救它么？”

师父说我执念未休，却日趋深重。

“佛祖保佑妻儿安然……”

面前呈现一片戈壁，暴风杂着黄沙吼怒。

我双手合十坐下，诵往生咒。

师父，你既授了我枯荣之道，岂不知如许灭不了我？

成佛亦是我执，以执如何能消我执呢？师父只说以凡心断佛性，是大谬，我尚需参悟。

阖上眸子。

师父抚我头顶道：

“故我杀它，亦是宿命。”

莲台上绕我而坐，有三十三人。

我身材被火舌燎起水泡，水泡又在烈焰平分裂，烤干，发黄变焦。身材枯萎了，垂垂化为焦炭。

师父让我撞一年钟。

不知过了多久，一睁眼，我见得面前有一尊香炉，香客络绎不断。

山上红叶又新鲜着，有师弟请我讲经。我坐在青石上，枫叶落满台阶，落在肩上，身上。那本《地藏经》封皮发皱，是师父多年前赠我的。

我从那里来，到那里去？

“以此法身，可观七情六欲，诸世循环。我为你点一盏心灯，若迷于循环，则灯灭人死，若赋性真如，则灯明，或许能净你魔种，你可情愿？”

“你心有佛根，亦有魔种。”

他……是谁？

我在有三条岔口的大河里漂着，岸上开满曼珠沙华，白得纯真，红得惊心。

熊熊烈火燃起。

“枯枝，落叶。”

“寒灰死，火去。”

“觉性，为师罚你藏经阁内面壁一日，不准私行闯出！”

我知它意，跳入此中，秤平了。

师父带我到毗卢遮那佛像旁，牵起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