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簪伤[第2页/共2页]

小霓跪下，也不拭脸上血迹，低首看着滴落在地上的血珠，很平静地答道：“官家命奴婢去给十大王送点心，返来时官家已带韩锦儿入寝阁。若此时撞入，一则怕触怒龙颜，二则也担忧官家吃惊，龙体亦是以受损，故不敢轻举妄动。”

太妃朝阁中黄门命道：“把她给我拖过来！”

赵煦四肢有力，像是怠倦之极，换衣后即沉甜睡去。蕙罗等待半晌，见他状甚安宁，才欲出门，而现在赵煦俄然胸下一涌，猛地侧首，刚才喝下的汤药尽数喷出，濡湿了大片床沿。

杨日言只当她是默许，回顾唤太小黄门，叮咛他们速去开启各殿阁门，告诉太后太妃及都知们。小黄门回声领命，回身走至门边时，小霓却回过了头，厉声道：“返来！现在谁也不准走出福宁殿半步！”

待向太厥后到福宁殿，已将近五更。见赵煦上吐下泻，跟前次症状一样，太后当即命太病院众医官速来视诊，又让人去告诉太妃、皇后和众都知，然后让小霓随其入阁房细问详情。

赵煦喘气渐趋短促，俄然发作出几声狠恶的咳嗽。蕙罗一惊，上前拉住小霓的手：“崔姐姐，不能让官家……”

“不必。”太后开口道，“韩锦儿纵有不是，但官家有令，她也不便违背。且勿施刑，先把她拘禁于j□j，待圣躬平宁再作筹算。”

赵煦的喘气声还在持续，韩锦儿压抑过的j□j亦微有入耳，小霓垂垂收回了手，沉默鹄立。

朱太妃与刘皇后接踵赶到。见赵煦此状，太妃气急交集，握着儿子手哭了半晌，又睁着一双泪眼出来，厉声喝道：“崔小霓呢？”

小霓道：“她在配房安息。”

崔小霓从太后身后移步出来，正要见礼，朱太妃已从发上拔下一股金簪，朝崔小霓猛甩畴昔。小霓猝不及防，金簪刺中她额角，一道血痕便蜿蜒着沿她左颊滑了下来。

小霓牵牵唇角，朝锦儿呈出一点笑意，道：“夜深，殿门已锁，女人临时在福宁殿中安息一晚罢，明日再归去。”

崔小霓徐缓但果断地摇了点头。

此时皇后刘清青刚从赵煦寝阁掩泪而出，闻声此言，当即樱曙泣道：”娘娘明鉴，新妇谨承娘娘教诲，不敢有违。昨晚官家命人传宣新妇，新妇天然不敢领命，若让黄门直接答复，怕官家觉得新妇骄横，决计顺从圣意。欲细说新妇苦心，但其间触及闺阁事，亦不便对黄门说，故而要觅一名阁中浑家传话。新妇也知官家违和，不成此时动兴，须寻一名脸孔粗陋者前去。昔日官家说我阁中浑家丑恶，看着碍眼，另选了一批好色彩者来为我做事。现在传话，新妇不敢找那些狐媚子，想来想去，也只要韩锦儿这流衣浑家容颜最次。原觉得她面黄肌瘦的，官家必看不上，她却不知说了些甚么，竟让官家……”

太妃嘲笑，看着太后似有话说，太后淡然迎上她目光，不怒自威。少顷，太妃终究先掉过甚去，对小霓道：“此番官家若龙体痊和便罢了，如有何事，我定不饶你！”

“你是死人么？”朱太妃痛斥，“官家意气行事，你为何不禁止？”

蕙罗无法，回顾镇静四顾，俄然瞥见立于不远处的杨日言，遂朝他祈求道：“杨先生……”语声已带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