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议储[第1页/共2页]
“朕已宣口谕,进浑家韩氏为秀士。”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从今今后,朕统统汤药须由她进奉,不然朕不会服用。”
太后看看他,淡淡道:“平常政事相公们自可处罚,只要一件,无人敢拿主张,要请官家决计。”
梁从政欠身挑眉,有扣问意。太后入室坐下,抚着蕙罗奉上的手炉,沉默半晌,才道:“大臣们都在劝官家早定国本。”
“章惇章相公。”梁从政敏捷答复,又解释说,“当年章相公曾在太皇太后帘前议立官家,是官家信赖之人,为人睿智有学问,如此家国大事,理应问他。”
太后目送他,待他身影消逝院事曾布入隆佑宫规见。再召刘援入内言情,对他道:”速往枢密院,宣知枢密或w,,"
梁从政想了想,答道:“储君乃天下之本。古时天子即位,必立储君以受宗庙,天子有储君而天下获安。东宫久虚非社稷之福,宜早定国本,以保国朝万世之业,以系天下万人之心。凡是储君未立,何时议及此事都是安妥的。”
太后净室焚香只用沉檀,对纯度用量要求极其刻薄,器具必须极干净,焚时要以云母隔片隔开香饼炭火,香料置于其上,如许焚香可不见烟,若香炉上印有一个指纹,配方稍有偏差,或香饼燃烧过分,香味带有一丝炊火气,太后便有不怿状。福宁殿的宫人服侍了几日,均感苦不堪言,最后还是请蕙罗来做此事。
“本年连降瑞雪,乃吉祥之兆,这年节礼品或可稍增一二……”刘瑗朝太后略略走近两步,声音又放低了一些,“传闻圣瑞宫已向宰相章惇、尚书左丞蔡卞、翰林学士蔡京和御史中丞安惇等人送了上元礼,应瑞雪之兆,多增了一些……”
这时一名内侍自赵煦寝室出来,躬身禀道:“官家刚才传下口谕,进韩锦儿为秀士。”
梁从政自知讲错,稍显难堪,顿首辞职,然后恭恭谨谨地退至门边才回身拜别。
似被拨起的手炉星火烫了一下,太后缩了缩手,眉头也拧了起来。但不久后又规复了平和神采,对梁从政和颜道:“梁都知在福宁殿答允大半日,也许也乏了,归去安息罢。”
在太妃对峙下,太后似窜改了开初的决定,对崔小霓道:“传韩锦儿出去。”
朱太妃见状也要求辟净室保护赵煦,被向太后以“体贴则乱,太妃如此徒增烦恼”为由回绝了。
天子的庇护使韩锦儿临时躲过一劫,固然有人不快,但这件事与随后环境相较,也显得不是那么首要了。
皇后的话激起了太妃尚未停歇的肝火,抚着胸口,她一瞥刘清菁,切齿连称“反了”,又道:“既经魏典饰之事,官家自知节慎,未料现在出这等事,可见这韩锦儿必有手腕,更加留不得了。措置魏典饰既有先例,现在也不便宽大韩锦儿,何况她罪恶与魏典饰比拟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杖毙都不为过,最轻也应让她受黥面之刑,配嫁贱卒。”
“怎会在理?”梁从政不知不觉进步了调子,“章惇是宰相,他的话安可不从!”
太后沉吟,少顷也只是点点头:“晓得了。”
殿中婆媳三人相顾讶然,旋即复入寝阁见赵煦。未待母亲开口,赵煦便拼尽尽力自病榻上坐起,蜡黄的脸上双目深凹,闪着两道幽光,他缓缓环顾面前三个女人。
刘瑗道:“除了往年常例那些,传闻还多了一个金盒……昨日章相公在宣德门内上马,当即有个圣瑞宫黄门迎上,有人瞥见,他朝章相公双手奉上的,是一个金盒。”
梁从政听了太后这话一时不语,太后抬目视他:“都知以为现下议此事当否?”
太后展开了眼睛:“送的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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